不理我。

一想到今後有可能我會一直在家門口蹲牆角,我頓時氣勢十足:

“雲雀恭彌!你太過分了!”

“哇哦。”正在低頭寫字的雲雀筆一頓,挑起眉頭,但卻沒有抬眼看我。“你膽子很大,草食動物。”

反正你也打不到我,我膽子當然可以大!

“我養你十年啦!”

“養?”他咬住這個字,但還是頭也不抬。

咳,好像有點過。

“我陪你十年啦!我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

“呵。”冷笑。

我頭皮一陣發麻,無心注意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收拾屋子!給你洗澡……”被他抬起的眼一嚇,我下意識地改口:“額,這點好像沒有……”

“總之!你居然要趕我走!你看我軟萌又好捏!你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東西!”

額,好像亂入了什麼……

啪嗒——

筆落的聲音。

雲雀抬起頭,毫無波瀾的狹長雙眼掃我一眼,然後抬手扯了扯衣領,下午的氣溫高得有點過頭。

“茶。”

他說。

“哦。”我應了一聲,收回剛剛我看似氣場強大的姿勢,不再多說什麼,立馬跑到客廳裡去泡茶。

總感覺不大對勁。

我一邊嘀咕著一邊泡茶。

十分鐘後。

我目光呆滯地盯著雲雀喝了幾口茶後,繼續寫著毛筆字的模樣。

不對勁的是這裡!!

“你聽我說話了嗎?我剛剛講到哪裡了……”

過了許久他抬起眼,我在裡面捕捉到了一種堪稱“嘲笑”的東西,雖然我確定他嘴角並不帶笑。

“幫我做飯?你是說你每天晚上偷偷吃掉的不明物體?”

“呵。”

“幫我洗衣服?每次我洗澡的時候不動聲色走進來的是你?”

“呵。”

“幫我收拾屋子?前兩天滿屋子的水是你放的?”

“呵。”

“幫我洗澡?你可以試試看。”

“呵。”

作者,夠了,你再冷笑試試看。

嗷嗷嗷!現在我就差抱著腦袋痛哭了。

人渣!

“怎麼,你不滿?”他揚起下巴,細碎的黑髮遮住他的眼。

“嚶嚶嚶……你別說話了……”我蹲在角落裡種起蘑菇。

“……”

“名字。”

短暫的沉默後,他問道。

名字?我轉過腦袋,確定他在問我後又埋下了頭。

“嚶嚶嚶……你別問我了……”

“……”

他不耐煩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我快點回答他。

“想不起來了啦,那種鬼……”

很久都想不起來。那個原來擁有的東西只是短短存在了十六年,我死後便再也沒有人喊過。

包括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們消失得太快,快得我沒辦法記住任何人的名字。

但他們都說,鬼魂的記憶是永恆的。

也想不起是誰說過,有些事情,記得就記得,忘記就忘記。

“弱小的草食動物。”等到雲雀寫完字後,他丟下這句話,像是沒有絲毫興趣地走了。

唉——

我長嘆著氣,趴在他寫字的小方桌上,百無聊賴地盯著拉門外的風景發呆。

幾近黃昏的時間,我的視線穿過庭院裡高挺的蒼鬱樹木,落在被枝葉切割著的昏黃天空上。燦爛耀眼的落日餘暉穿過稀薄的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