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和裝飾公司的人去選補修材料,和朗博的人討論宣傳策劃案的修改。時間緊張而充實。程潔總是不讓我幫忙,只允許我口頭上說意見。我做圖的時候她總會拿著檔案在身邊陪著我,卻不說話。我偶爾轉頭看她,她會假裝生氣的說:“認真點,你這是為我工作呢。”我享受著這份曖昧的情感,笑著回答:“遵命,程總監!”出門她會問我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吃飯一定要陪著我,總是先讓我喝碗熱湯。我笑著說她比我媽還關心我,她聽到則是會夾起一大口菜,放到我碗裡笑著說:“恩,吃吧,乖孩子。”

程潔要等著酒店開業,我的工作卻已經完成,於是決定我先回去。回去的前一天早晨,我對程潔說:“我們晚上再去海邊走走吧。”程潔答應了我的要求,我想我當時一定開心的像個小孩。

潔 (十四)

我始終不能忘懷小寒那天的眼淚;而且我也認定那眼淚是因為我說的話;總會覺得很心疼她;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

這兩天守著她;防止她又胡鬧的把自己弄病了。她很體貼,我在電話裡對工程設計發火的時候她會送來一杯熱茶;我看檔案看得頭疼的時候她會走過來為我按摩肩膀;我在胃口不適時她會幫我熱上牛奶。她細緻入微,會做很多別人不屑做,甚至想不到的小事,而這些小事處處圍繞著我。

她工作的時候很認真,遇到想不通的問題會皺下眉頭,扶一扶眼鏡。小寒工作的時候是戴眼鏡的,我曾笑說她戴上眼鏡的樣子更斯文。有時小寒會走到窗邊看下大海,然後又默不作聲的開始忙碌。一同工作的時候她總是很安靜,安靜到我以為房間裡就我自己一個人。這兩天檔案看累了已經習慣抬頭去看她,觀察她那濃濃的眉毛,直直的短髮,和黑框眼鏡裡那認真的雙眸。看到那個人安靜的待在那裡,會讓我覺得很安心。

剛開始的時候我為我們究竟什麼關係而煩惱,普通朋友?顯然不是。好朋友?把我跟婷婷的關係拿來對比,又覺得有些地方不對。難道這個孩子對我的感情是愛嘛?我不是沒接觸過同性感情,大學的時候就見過很多,也有喜歡我的。只是那時喜歡我的是外表比較男性化的人,沒有像她這樣安靜溫柔的。後來我就不去想這個問題,她對我的感情是什麼性質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這個人,喜歡和她一起,幹嘛還要去思考感情的性質,兩個人在一起簡簡單單的開心就好。

“小潔姐。”王晶的電話。

“怎麼了?不是讓你給新員工交代一下工作嗎,不是出什麼問題了吧?”

“沒有,完事兒了,這點事我可是手到擒來。”

“那你找我幹嗎?”

“小寒不是明天要走嘛,晚上咱給她送行啊?”這兩天王晶跟楚寒的關係變得很好,王晶總會纏著楚寒問設計的事,晚上也會跟我們一起吃飯。

“哦,這個……”想起楚寒早上約過我,有點猶豫不決,決定還是徵求一下楚寒的意見;“你自己問她好了;她在我旁邊。”說著我把電話遞給了楚寒。

楚寒在電話裡是這麼說的:

“小晶。”

“哦,是啊。”

“晚上?會不會太麻煩了。你們還要忙呢。”

“不是不是,我哪能啊。”

“哦……好吧。”

“小晶說晚上一起吃飯。”楚寒把電話給我的時候這麼說。

“嗯,那一起去好了,你明天就走了,回去可吃不到那麼新鮮的海鮮了。”

本想和她再說兩句,手機又響了,前臺說有人送東西給我,非要我親自接收。

遠遠的看見前臺擺滿了玫瑰,走過去簽了字,花店小弟交給我一張卡。

“潔,過來公幹,明天晚上8點,xx酒店,一起吃個飯,不見不散。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