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過。”

“謝謝,我知道了。”女孩眼淚果斷滴滴答答往下落。

“你……你別哭啊……”鬱樓有點傻。

在露臺上的這半個多小時,鬱樓除了看著女孩哭,還是看著女孩哭,女孩又什麼都不說,他抽了抽嘴角,決定把這筆賬再次累積到趙成宴頭上。

直到女孩哭完,哭不動了,這才哽咽道:“去年情人節……我和他一起過的,我們在街上,有人來兜售玫瑰花……我想要他買一朵給我,他說好,結果去店裡……卻買了束百合回來,我不高興,可是他全然不動……後來我才知道,他只給他唯一愛的一個人送過玫瑰花。”

鬱樓:“……”

“我本來一直都不相信,分手之後,他拒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簡訊,還做了一件非常過分的事情,他這種冷血的人怎麼會有真心呢?”

鬱樓:“……”

鬱樓捂著臉,他有點扛不住了,這連哭帶怨的,他聽完除了尷尬之外就是一身雞皮疙瘩,正想說“妹子我還有事要不趙成宴我先替你揍一頓”時,女孩就已經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有點失態了,今天謝謝你,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的。”

“嗯嗯,那什麼……再見,再見。”鬱樓向她擺了擺手。

女孩努力挺直纖瘦的背脊,先一步出了露臺。

還好不是找他決鬥,鬱樓歇了一會兒,也推著輪椅慢慢回去了,輪椅在地上滑過的聲音很輕,穿過走廊,去到訓練室的方向,可是就在經過樓梯通道虛掩著的門口時,他聽見了一個非常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對鬱樓說什麼了?”

鬱樓驚愕地頓住。

樓道內,趙成宴將女孩堵在拐角,鋥亮的皮鞋在地板上暴躁地來回踱了兩步,他身上哪裡還有以往卓然的氣質,優雅和矜持早就扔到一邊,“王小姐,你是覺得我不和你們王家其他人計較就是給你臉了是麼。”

鬱樓從來都沒有聽趙成宴這麼對人說過話,完全失了風度,他想要開啟門,可是又忍不住繼續聽下去。

趙成宴有事瞞著他,這個認知應該是在知道趙成宴就是那個人後就有所察覺的,但他並沒有想過要深究,他和趙成宴之間能走到現在,只是因為趙成宴一直一個人在堅持,他們之間緣分那麼淺,如果不是趙成宴的堅持,他早就放棄了。

所以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猜疑而傷害到彼此的感情,現在他們過得很好,每天都很開心,何必弄得兩人都如鯁在喉呢?

可是現在,趙成宴提到了王家,他幾乎是在下一刻就反應過來,三年前,把他的恩師逼上絕路的那個王家。

“我沒有!我就是隨便和他聊了兩句。”女孩慌亂不已,那件事是趙成宴的死穴,給她幾百個膽子也不敢當面和鬱樓講的,不然趙成宴能真的弄死她,“我什麼都沒說,真的,什麼都沒說……我也沒告訴他我叫什麼。”

趙成宴這才沉下氣來,“最好是這樣……你走吧。”

女孩紅腫著眼睛點點頭,終於恐懼多過了心裡那點所剩無幾的喜歡,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走。

過了一會兒,趙成宴忽然出聲道:“謝謝你今天什麼都沒有說,我相信你,你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麼,我為我以前的欺騙向你道歉,對不起。”

女孩好像輕輕嗯了一聲,又好像沒有,高跟鞋的聲音啪嗒啪嗒,直至完全消失。

趙成宴平靜了一會兒呼吸,抬腳走上臺階,開啟樓梯通道的大門,然而一把輪椅就停在門後。

趙成宴能感覺到自己一瞬間連呼吸都止住了,鬱樓坐在輪椅上,轉頭看他道:“如果你不攔她,我不會聽到的,你果然有事瞞著我。”

鬱樓凌亂得很,也覺得惶恐不安,他直覺趙成宴不想讓他知道的一定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