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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碼;像一幅畫,不能沒有濃淡;像一首詩,不能沒有韻腳。
齊己禪師一生在詩境和禪境裡,冥思、靜坐、了悟、證心。縱是老盡滄桑,心中依舊無邪如昨,靈魂清澈,視永珍為純一。他是那麼地灑脫,不需要為某段情愛盟誓,只將簡潔的心靈,棲息在一束菩提的時光裡。“江花與芳草,莫染我情田。”任由世間百媚千紅,而他卻不希望,有那麼一株花草的種子,播灑在他的愛情之田。因為清淡如他,註定不會萌芽,不會開花,亦不會結果。他只守著禪寂的日子,端坐在蒲團,和詩為朋,以茶為友,直至八十歲高齡,圓寂於江陵。
八十年,多麼漫長的年歲,換作是個尋常之人,在他斑駁的皺紋上,應該烙刻著太多風霜的世事。而齊己,臉上的皺紋,似一幅簡潔的畫,明朗的線條,屈指可數。也許一生真的不長,但是亦可不必,倉促地要把生活的滋味嚐遍。不如在繽紛的紅塵裡,留一份從容,把顏色還給歲月,把純粹交給自己。
人生,就是這樣刪繁就簡,棄假留真,舍恨存愛。如果可以交換,那麼讓醉者醒來,讓醒者醉去。或許這樣,就可以彼此相融,像一罈封存的窖釀,兌了半杯花露,淺嘗一口,濃淡相宜,素淨清芬。
第六章 茫茫世海,廣植淨蓮
心如大海無邊際,廣植淨蓮養身心。
自有一雙無事手,為作世間慈悲人。
—— 唐·黃檗希運
清秋的黃昏,總有一種蕭索之意,穿過窗牖,踱步而來,攪得人淡淡地神傷。哪怕你掩上窗簾,那清涼的風,依舊會無孔不入。所有的堅韌,都為之柔軟,所有的淡漠,都為之動情。想起《似水年華》裡那個在烏鎮迷離的劉若英,於水鄉的黃昏,她的心是那麼地薄脆。每至黃昏,她都要掩上窗簾,以為這樣,就可以擋住塵世的涼。可屋內的人,還是被莫名的風聲,傷得支離破碎。遺憾的是,她終究沒能留在烏鎮,那水岸的黛瓦灰牆,以及那座古老的逢源雙橋,為她,永遠地定格在小鎮的黃昏。
這個季節的蓮,已隨秋風徐徐而落。池塘裡,一些殘葉枯梗,還在眷戀著池水,這樣的支撐,是害怕自己守不住將逝的青春。一葉木舟停泊在柳岸,不過是為了裝飾荷池的意境,以及往來遊人懷舊的夢。驟然想起唐時一位高僧有詩吟:“心如大海無邊際,廣植淨蓮養身心。”多麼寬闊的心境,須得一個徹悟明淨之人,才能有這樣的襟懷。這個人,不一定是佛門高僧,也許他身處世俗,只是一個平常的凡夫凡婦,只要他們有一顆禪心,同樣可以廣植蓮荷,洗淨心靈。
是的,一個人的心,該有多麼的遼闊,可以擱得下永珍雲煙。日月星辰、高山流水,都藏在人心深處,每個人都可以用心去感悟世態,造化桑田。當季節的蓮,無法不隨時光零落時,也許只有心中的蓮,可以不分四季,盛放如初。這不是一種夢境,而是一種無量無邊的禪境。一顆聖潔的心,可以蓄養萬物,容納一切。迷惘的時候,就採擷一朵蓮花,以她的潔淨,會慈航普度眾生,所以我們不必擔心,會在廣袤的蓮塘沉淪。
“自有一雙無事手,為作世間慈悲人。”當一個人的心中廣植蓮花,世間的物慾俗塵,又怎麼還能侵擾?若此心無住,早已遠離汙染,一些在佛境得以涅槃之人,亦不可獨自享受那份超脫的清閒。當知這世間,還有無邊的眾生,仍在生死苦海里輪迴。修佛之人,因生出菩提心,慈悲濟世,拯救紅塵功利之客、迷夢之人。也許只有這樣,那綻放在心田的蓮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