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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往來鎮子的江湖客異常頻繁,還讓徐全吃了虧,這可就不是小事了。
趙當家的說:“王瀾那頭剛打聽到訊息,說是來尋撫花笑算賬的。”給他傳訊息的王大娘當時一直咬牙切齒地罵那撫花笑手賤、非要得罪御鴻莊,如今讓人將其刮地三尺翻出來,還牽累鄰里、真是個禍害!
趙老爺子抽抽水煙:“與他算賬的可多了、讓薛紅先躲躲風頭。”說完又抽一口水煙,可有神的眼卻緊盯著默不作聲的趙寧,緩緩籲出一口煙氣後,才對趙寧說:“你今夜裡除了徐趙兩家,哪兒也不可去。若是去了,甭回來。”
趙寧眼角抽抽,看看趙當家的略帶煞氣的神色,這才磨磨後牙槽,應了聲,起身到徐家去。
趙老爺子往煙管處添了菸草,漫不經心地埋汰:“哎、如今後生呀——”
江湖不過是人
徐全在家中看著石磨發呆。趙寧推門而入,他就呆呆地瞧過去,好一會才回過神。趙寧就在身旁,似是擔心他是被今日嚇著膽子。
徐全仔仔細細地看著趙寧的臉,突然想起這人出走十年,斷不會找個地方窩窩囊囊地躲著。他的趙寧,是塊硬骨頭,哪裡碰釘就往哪兒跑。
聯想起今日的江湖過客,怕趙寧在外頭啃的苦頭不少。他突然很想知道,這混小子離開家、離開這片故土,怎麼在外頭碰釘受累!
徐全問:你離家之後,可是跑去江湖了?
趙寧挑起右眉,瞧見徐全因帶著那些不見得光的小心思而遊移的視線,哼哼道:“哪裡有江湖。”
哪裡有江湖,江湖不過是人。
當年趙寧離開趙家,身上也就十幾個銅板,那些銀子全花在坐船上。他獨自跑到城裡,坐船順流而下,後來幾經輾轉流落他鄉。年少的他仗著武功,太傲氣,瞧不起賣力氣的活,自然不願意去給人打下手。餓了就去偷,那時還想著日後風光了雙倍還回去。
吃飽了便跑去小門小派去爭強鬥狠,後來樹敵不少被人下狠手打得爬不起身。
若不是撐著一口氣沒斷,他趙寧早就成了白骨一副。
後來還是一老乞丐想著找個人送終,將他帶回去,他趙寧才撿回一條命。重傷期間,他走都走不動,混在一群乞丐當中,餓急了還與狗爭過食。
當了兩年的乞丐,將老乞丐送走了,趙寧才從那團泥潭中爬出來。他給碼頭卸貨,幫石匠開石,只要能管飽的活,他都樂意幹。賺的第一筆銀子他找鐵匠造了一張做工粗糙的鐵皮。
徐全問他為何要打這麼一張鐵皮。
趙寧低聲說:“領了那三兩銀子時,我想起你。”想起這個鎮子,想起這個家,想起這個人,霍地覺得無地自容。
到後來誤打誤撞入了鏢局開始走鏢,認識幾個兩肋插刀的兄弟,買了一小莊子,他都不肯輕易取下鐵皮。
趙寧思索一下,輕笑:“不過當年下手偷的幾家,我確實雙倍還回去了。”
徐全睜著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笑,自己也不自主地笑,然後伸手按下趙寧的頭,輕輕吮了吮趙寧的唇。唇舌慢慢交融,徐全不知道兩人親了多久,只在雙唇難得不被糾纏的空檔,他張開唇,無聲地喃喃。
前些年、開始想你,後來呢、就是不想你也不難受。
趙寧惡狠狠地輕咬了徐全的唇。
徐全繼續喃喃:直到看到你、才發覺,原來自己把心肝都掏走了一半,難怪都不難受呢!
直到這人回來了、見著了,才驚覺心肝都沒了一瓣、這才痛得撕心裂肺。
當天夜裡,徐全終於肯讓趙寧爬上床——其實他也不得不讓他爬上床,這些天被趙寧在床外折騰,實在太苦了。
(省略)
☆、4
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