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輕寒在樹蔭之間看的仔細,不覺嗤笑了聲,果然是些不中用的女兒家。非要讓柳綠說出來做什麼呢,只要人一死,剩下的話還不是直接任著她一個人說。

果然,雲念裳眼裡忽而全是煞色,“打,你們給我往死裡打!打死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

又是重重一聲接著一聲尺響,柳綠橫趴在地上逃也不逃,到最後連呻吟聲都沒有了。

未輕寒冷然看著:“不到一炷香時間,她便可以死了。你道,她死之前會不會將她的秘密給吐露出來?”

手臂上忽的一涼。

嗯?下雨了?

未輕寒皺眉抬首,卻是一怔。

靠在他身邊的少女眼底全部朦朧水色,大滴大滴的淚水已經落了滿面。

她在哭?

陡然想起,自從她開始變的不正常以來他便從來不曾見過她哭過……居然是為了一個與她完全無關緊要的丫鬟而哭,果然是荒謬的很。雖然荒謬,可心裡卻忍不住一悸,恍若蝶舞輕動在心上停了下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遲疑了片刻,伸手拭上她的左腮,溫熱的水意沿著他的食指落下,化作晶瑩剔透的紋路,那水紋清透恍若水晶幾乎耀花了人的眼,卻也在剎那間滾燙了他的心。

素來淡漠的心忽而間柔軟了起來,泛著淡淡的揪心一般的痛。

恍惚間,似見得五月裡的石榴花綻放出幾乎刺眼的顏色,明明是如此生機勃勃的顏色,可石榴花下倚坐的白衣女子卻是單薄如紗,紅豔的顏色幾乎要穿透了她的身體。

白衣女子回首一笑,笑容溫和卻若浮雲,空茫的幾乎找不到一絲活著的跡象。她向他伸出手。

寒兒,等哪一日你找到一個讓你心疼的女子,你便會愛了。

寒兒,等哪一日找到了,你帶給我看看,可好?

寒兒,高處不勝寒,所以娘叫你輕寒,娘要的是要你收穫最普通的愛啊。

寒兒……

娘,我似乎……找到了。

未輕寒舒了口氣,心情陡然大好,連著神情都飛揚了起來。伸手稍顯粗魯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手一揮便將她身上的穴道解了開來。萬三金雖然不明白未輕寒想些什麼,下意識伸手就要躍下去,腰部被人一扣,翩然間已經落下了地。

噼哩叭啦打的正凶的眾人動作全部頓住,不置信的看著萬三金與未輕寒翩然落地。

未輕寒懶洋洋的笑了笑,伸手將萬三金往前一推,“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天塌下來,我給你撐著就是。”

萬三金古怪瞥了不知怎的忽然轉了性的未輕寒,顧不上與他多費口舌,伸手搶過那中年奴婦手裡的鐵尺。

她一搶過那鐵尺直接將已經奄奄一息的柳綠扶了起來,沒奈何柳綠全身一點力氣也無,扶了好一會居然沒有扶起來。就在此時,愣住的眾人立刻回過神來,不待雲念裳發話原本站在一邊的四個粗壯家僕便衝了過去!

“啪啪啪啪。”四聲脆響接連想起,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四個漢子立刻橫飛了出去。

未輕寒拍了拍衣角的灰層,往萬三金身邊一站,漫不經心的瞟了四周一眼:“我護的人,你們也敢動?不要命了。”

一聽這話,才要撲上來的漢子立刻僵住,他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怎麼不認識未家十四少爺。

雲念裳的臉色微微變了,她不看萬三金,卻是盯著未輕寒咬牙切齒:“未輕寒,這是我邱家的家事,再如何跟你未家無關,你莫要欺人太甚。”

萬三金一聽雲念裳的稱呼,心中忽而一動,邱家的三夫人按理來說怎麼可以直呼其他男子尤其是一個單身男子的名諱,且似乎頗為熟稔模樣。

未輕寒渾不在意,鳳眸漫不經心的在雲念裳身上掃了一揮過去,只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