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側站了一步,巧巧將萬三金探尋的視線遮了下去:“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打算管,可她要管,我也無可奈何。”

雲念裳嬌媚如畫的臉上隱隱有蒼穹驚雷之色掠過,美眸之中忽起許多煞氣,煞氣起的突然卻又去的突然,轉瞬間已經變作令人苦痛的哀悽之色,軟聲叫了聲:“輕寒……”

未輕寒卻是不理,只是斜眼看著萬三金努力將已經昏死過去的柳綠撐站起來,眸裡有各種紛繁燦亮的顏色,仿若一輪明月於碧湖之上,水澤波瀾萬千風華。

雲念裳定定看著,臉上忽的蒙上一層昏暗之色,撐著香葉的身子慢慢站了起來,眉目之間隱見著厲色:“未輕寒,你……”

“你能如此,我為何不能?”

雲念裳一怔,臉上灰敗之色愈發明顯,身子也忍不住打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萬三金千辛萬苦已經將柳綠扶站了起來,看著手上沾染的血漬,眼眶驀然發熱,胸中憤怒情緒幾乎破空而出。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生生的要將一個弱女子給打死!

“三夫人,柳綠到底犯了什麼錯,需要你如此責罰?”她抬眼看向雲念裳,聲音一點一點的透著刺骨的寒意。

她已經有許久不曾看向雲念裳了,這個女子曾經待她甚好,曾經在她思鄉之時溫言勸她,也曾因為她的一時疏忽而害了她的孩子。可如今,這個女子居然殘忍的想要活活打死一個柔弱女子。

雲念裳看過來,厲色微消,美眸之中的恨意卻如滔天風雪漫天湧來:“萬三金,你害死了玉郎,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還有臉面站在我面前?”她猛地往前一步,忽而甩袖揮掌,手掌未落,未輕寒衣袖略一拂,她便已經跌坐在地上。

未輕寒側身走到萬三金跟前,冷眼看著跌坐地上鬢髮散亂的女子:“我說過她是我護的人,我護的人你也想動?”

“柳綠偷了大小姐的簪子,大姐不在,我不過替大姐掌家法而已。”雲念裳在香葉的扶持下慢慢站起身來,嬌軀微顫,美眸之中卻瞬間冰冷。她定定看向萬三金:“邱家家規,若有人行雞鳴狗盜之事必杖責數百,萬三金,你不過是我邱府裡一個二等的丫鬟,主子懲罰下人這種事情,你也配管?”

萬三金杏眸也掩不住厲色:“就算柳綠偷了簪子壞了家規也自有大夫人管束,更何況柳綠從頭至尾都不曾承認她偷了簪子,如今大夫人不在,三夫人難不成是打算屈打成招?。”

“就算屈打成招,跟你也無甚關係。”雲念裳眉尖陡然掠起,轉瞬間居然悠悠而笑,“怎麼,你相信簪子不是柳綠偷的?既然如此,萬三金你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她看了未輕寒一眼,衣袖紛飛,轉身在祠堂首座之上落座,媚顏森然而酷烈!

“十日之內,你若是洗脫柳綠身上嫌疑,我便為今日之事向柳綠行叩拜之禮,你若不能,這剩下的六十尺便由你捱了!你肯是不肯?”

萬三金愕然,轉而看了已然昏死過去的柳綠一眼,咬牙:“好。”

雲念裳眼底掠過些微精光,“好,三日為限,你莫要忘了才是。”說罷,她起身便走,香葉等人遲疑了下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出了祠堂極遠,香葉方才小心翼翼的低道:“主子,若是萬一萬三金真的查出來那簪子……那可怎麼辦才好?”

雲念裳腳步漸慢,挑眼看了香葉一記,香葉只覺得四周溫度陡然涼了許多,她自知失言忙道:“主子放心,她定然不會查出來的。”

雲念裳眼底遺憾生出了些許,香葉雖然忠心,卻不是聰明人。若陳媽在中間攪了一局,她早就將萬三金收攏過來了。不過看萬三金如今模樣,雖然聰明卻是極有主見,當時沒有留在身邊倒也算萬幸。

只是萬沒料到,未輕寒居然堂而皇之宣稱站在她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