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卻要將我趕走?嗯?”

這短短一個“嗯”字,音調千繞百轉,宛若珠落玉盤餘音繞樑,屋裡一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唯有清喬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好黑,他的眼睛好黑,像半夜裡少了燈又缺了蓋的下水道……

——好冷,他的手也好冷,像超市裡至少藏了半月的凍豬腿……

嗚嗚,恐怖。

她一下子將臉埋進段玉懷裡,心想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

段玉一僵,嘴角慢慢露出淡淡的笑。

“——哎呀,我家清喬在害羞呢,啊哈,啊哈,啊哈哈!”顧尚書一看時機正好,立刻跳出來打圓場,順便抹去冷汗。

切,小姐會害臊,母豬做體操。

冬喜癟嘴,暗自不宵。

段玉心情歸好,彎彎揚眉,撫弄起清喬的烏髮來。

一下,又一下。

“小喬,可看清何人夜襲你了?”

“……太黑,沒看見……我當時很害怕,所以……對不起……”

清喬不敢抬頭,胡亂支吾著,聲音越來越低。

“這不怪你,那些賊人應該趁燭火通明時分來的。”段玉拍著她肩膀,滿臉正色與肅穆,“他們實在太卑劣了!”

冬喜很想絕倒。

“……對了,你當時可有留意到任何不尋常的地方,例如氣味——或是武器?”段玉埋頭望向懷中佳人,循循善誘。

“……我,我只覺得好黑呀,都是黑的,一片黑!”清喬努力回憶,語帶三分哭音,“我都還沒看到什麼呢,你的那些侍衛就已經把我密密麻麻圍住了……然後我就聽到乒裡乓啷,哐當哐當!好可怕……”

“嗯,都是他們不好。雖然他們救駕有功,卻不該擋住你的視線,讓你受驚。”段玉語氣更加寵溺,如同在呵護五歲小孩,“本王回去會責罰他們的,你不要再想了,乖。”

屋裡鴉雀無聲,一眾“烏衣騎”精英們沉默著,長時間沉默。

沉默……

沉默是指向未來的明燈。

送走一干人等,冬喜終於開始給小姐上藥。碩大的房間裡這會兒只剩兩個人,不免有些空蕩蕩的。

沉默了一會兒,冬喜終於忍不住出聲:“小姐……奴婢瞧您屁股上的傷,不像是武器弄的呀?”

好大一塊瘀青,還呈飽滿水嫩蟠桃形。

“哦,躲刺客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老爹的玉雕上了。”小姐懶洋洋趴在床上,回答很是爽快。

“……不過小姐也真是命大,除了這處不小心,也算的上未傷分毫了。”冬喜見風使舵立刻轉。

“哼,你以為刺客要我的命?”小姐高高揚起嘴角,面容十分得意,“他們要的不過是……,算了,既然我拿到手,便自然不會交出去。”說罷使勁捏了下拳頭,似乎要保護什麼。

機靈如冬喜,自然不會去追問省略號的內容。

“……段王爺對小姐真好,簡直是捧在手心裡了。”冬喜面不改色繼續換話題。開玩笑!人在江湖飄,肯定是要有兩把刷子才能防挨刀,她轉彎的速度那是一等一的強,“小姐真是全天下最有福氣的女人!全國的女子都要嫉妒呢!”

“有福氣?”小姐卻“噗哧”一下笑出來,“怎麼,你覺得被人捧在手心裡是很有福氣的嗎?”

這下冬喜有點懵了,她真不知道小姐在笑什麼——被王爺那般的出色男子呵護,難道不是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渴求的嗎?

小姐瞧著她莞爾,終於扯下床頭一顆葡提,輕輕捏住。

“你瞧,我是不是將它捧在手心?”小姐甜甜笑著,將一雙玉手送到冬喜面前。

十指纖細,肌膚雪白,那顆晶瑩剔透的葡提安立於小姐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