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婦。”說完握住我的手放在十三手心裡。我和十三同時愕然,對望一眼,誰也說不出話來。

阿瑪微笑道:“禮儀暫免。香山、紅葉、天地和我,都是你們的媒證。你們從這黃櫨樹一直走到那邊的亭子上,便是禮成。這是比任何事都鄭重的婚姻之約。”當我終於緩過神來,意識到我的阿瑪做了一件怎樣驚千世駭萬俗的事時,他已經獨自一個邁向了下山的臺階。

十三輕喊道:“佟老爺子!”阿瑪停住腳步,回身看過來。我卻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看向十三,只見他剛剛所有的懷疑、驚訝、躊躇都慢慢淡去,只留下由衷的笑容,他輕輕瞥了我一眼,握緊我的手,對阿瑪道:“我會永遠照顧她。”阿瑪點頭,笑著揮揮手,飄然下山。這一刻我方真正知道,我有一個多了不起的阿瑪。

“好好哭吧。”十三——我的新郎呵——攬我入懷,柔聲道。

沒錯,我的眼角早已溼潤。曠古爍今,這是桑璇,或者說芷洛,和愛新覺羅。胤祥獨一無二的婚禮——多年前我還是個小姑娘時,總愛一次次聽著理查德的《夢中的婚禮》入睡,聽著那曲子,只覺得從內到外都是安靜的——聖潔的光輝隱約可見,婉約的新娘頭戴花冠身披白紗,與新郎翩翩起舞,如入仙境。

……

那時我不懂音樂。有人說那甜蜜中夾雜著些許哀傷,好像幸福握在你手中卻怎麼抓也抓不牢,好像有些愛的人在身邊卻可能隨時抽身而去,好像那婚禮真的只不過存在於夢中。

而我聽到這曲子時,總有一種想飛的感覺,伴著節奏的變化,不斷地變換方向,但無論怎麼變,都是自由無憂的。

也不止一次地想過自己的婚禮是在何時何地,那個新娘到底會是什麼模樣?而那年少的夢,到今天變為現實;那少女的問題,如今也都有了答案。

沒有白紗,而是紅衫長褲;沒有花冠,卻有漫山紅葉;沒有舞蹈,只是相對凝望;沒有《夢中的婚禮》,她卻已在我心中奏響。

真似恍然入夢。整個下午,我和十三徜徉在山中,樂而忘憂。厚厚的紅葉鋪滿了山間小路,灑遍了縷縷清泉。十三拉著我的手,走遍了整個香山,卻怎麼也走不累。

就這樣,走到薄暮降臨,走到太陽下山,走到星移月升,我內心裡暗暗期望,走到地老天荒吧!呵呵……

“笑什麼?”十三停住腳步,把我拉到胸前。我忙轉頭不看他閃亮的眼睛,抬眼望天:“笑星星啊!”“哦?”十三也煞有介事地望向天空。我補充道:“我從前曾經對自己許諾,誰第一個陪我看星星,我就嫁給誰。”十三撲哧一笑,道:“佟佳芷洛,難道你要為了星星認別的男人做夫君呀?”我歪著頭想了想,跳開身子,道:“哎,你還別說,你真的不是第一個陪我看星星的。不成不成,我要悔婚!”十三笑著來抓住我,把我固定在身前,俯身看著我,道:“來不及了,洛洛,你一直都是我的。”他的眼睛出奇的亮,刺得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只能感覺他輕輕把我抱起,向旁邊阿瑪平素憩居的木屋走去。

屋內一燈如豆,平添許多溫馨。

我的心怦怦亂跳,耳邊枕著十三的胸口,也是沉重的心跳聲。我只能更深地向他懷裡縮去。十三把我放在床上,靜靜地俯身看著我,手指輕拂過我的發、耳和唇,麻酥酥地讓我有些發抖。他覺察到我的顫抖,伸臂環住了我,輕輕吻著我的耳垂,喃喃道:“洛洛,別怕。”像抱著一盆火,我能感到他身上的溫度在一點一滴地向我傳來,讓我也熱血澎湃……

第一聲鳥叫和第一縷晨光一起透過木屋的縫隙傳進來時,我便悄悄地醒了。秋天的早上往往很冷,可今天不同,身邊多了個人——我的新郎。十三兀自沉睡著,卻仍是緊緊摟住我,倒是暖和得緊。我又向他懷裡挪了挪,抬眼細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