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仰慕者遞上前來的筆和照片。

清原菖蒲並不是一個職業決鬥者,她甚至不記得第一次接觸決鬥的沸騰,儘管這應該是任何一個決鬥者,無論職業與否,最寶貴的記憶之一。她明明已經不再年輕,卻只有短短十三年的記憶。十三年前,她在心城綜合醫院的加急病房裡醒來,睜開眼睛彷彿新生兒一般面對著一個完全空白的人生和世界。她不記得自己的姓名,來歷,親朋好友,身無分文,就連身上的衣物也只有睡裙和一件大衣。她的大衣口袋裡塞了一疊決鬥怪獸卡牌,其中還有從未有人見過的“同調”和“調整”怪獸。面對這一切,清原的腦海裡只是一片空白。

從醫院出來後,她選了“清原菖蒲”這個隨手掂來的名字,然後就憑藉口袋裡的一疊卡牌,開始了無比艱難的新生活。初始,不但身無分文,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她不得不靠決鬥為生。好在她雖然把一切都忘得乾乾淨淨,但並沒有忘記策略應變;她那精湛的決鬥技術也曾讓她成為決鬥界的風雲人物,接連九十八場大賽不敗的戰績足以讓現在的任何職業決鬥者慚愧。不過清原在賺得足夠的資金之後便果斷地報考了醫學院,直至今日成為一名兒科醫生。但她也並沒有完全放棄決鬥。一種本能的直覺的告訴她,至今無人能識的“調整”和“同調”怪獸是能開啟她的過去的鑰匙,於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尋找值得一戰的對手,希望終有一天能解開同調的秘密。不過近年來她是觀戰得多,應戰得少,便是這一次的WDC大賽,她本也只想在場下觀望的。不想竟然撞上了一個欺負孩子的少年,又被激得一怒下場決鬥,這倒是出乎意料。

清原又拐過幾個街口,在一家診所門口停住了腳步。但是她並沒有急著趕入診所,而是站定了,突然冷聲說道,“出來吧!別讓我喚一頭龍拽你出來。”

靜了片刻,然後便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然後一個帶著D視鏡和決鬥盤的半大孩子站到了她的面前。那男孩大約只有十二三歲,瘦瘦小小,一雙閃亮的大眼睛裡全是興奮。“我看到了你和IV的決鬥,清原醫生,”男孩說,“真得太謝謝你了!被IV欺負結果被送醫院的那兩人,他們是我的好朋友。我本來想親自挑戰IV,好好教訓他的!不過你的決鬥也很棒,實在太棒了,清原醫生。”

不知為何,清原無法抑制地微笑。這個素未謀面的男孩彷彿一束陽光,突然就讓她覺得滿心溫暖。“不用謝,孩子,”她說。

“你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決鬥者!”男孩興奮地續道,“IV還是亞洲冠軍呢,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但你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打敗了他!一共只有一回合,乾脆而犀利的一回合殺,根本就沒給對手應對的機會……你怎麼就能算得那麼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會有足夠的怪獸來完成一回合殺呢?真是太強大了!你也參加了WDC大賽麼,清原醫生?”

清原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參加。如今我已經很少決鬥了,除非有值得一戰的對手,或者有值得一戰的理由。”

“真可惜!我本來希望可以和你決鬥的,”男孩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笑開了,“如果我贏了這次WDC大賽,或許清原醫生會覺得我是值得一戰的對手吧?如果能和你決鬥一局,那一定會很有趣的。”

清原差一點便對男孩說,“好,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但開口之前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莫名其妙,於是她就不敢說話了,只是對男孩微微一笑。

“總之今天太謝謝你了,清原醫生,”男孩又說,“不能再打擾你了,那麼我先走了。希望我能有機會再見到你,還有機會和你決鬥一場。再見!”

看男孩轉身,清原忙道,“等等!”

“啊?”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孩子,”清原說。

於是男孩笑了,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