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板被他發狠掰掉半塊的同時,吳邪的指甲也裂了,痛得他馬上就是一陣倒吸涼氣。伸手出去摸索一番,都是溼漉漉的金屬管道,都是空氣。

肺部從充滿水緩衝到空氣的狀態也並不好受,一般都是抽的,當然也有頑強的自己咳出來。吳邪只能後一種了,現在缺口大了,整個胳膊都能使力,他很快就卸下了一整塊的金屬板,外層還有一層,不過為了維修,每隔一塊都有可供開啟的閥門。吳邪摸到它又費了好一陣功夫,從裡面靠手感把那玩意兒旋開,聽到咔的一聲,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甩甩血淋淋的手,推開外面那層,一撐,費力的爬了上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仍然反映在監控器的螢幕裡。

旁邊的小研究員已經問了不下十遍“要不要去把他抓回來”,黑眼鏡只是搖頭,不斷道:“看他要去哪兒。”助手不理解的看了他一眼,接著道:“……調查下來這個人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為什麼也要研究?”

黑眼鏡笑出一口白牙:“直覺。”

其實也不盡然是直覺,他一開始也本以為那個出現的吳邪可能是巧合,但是給吳邪注射了麻醉劑之後,他又冒著成像儀爆掉的風險私人擷取了一段張起靈的記憶。機器在他身後直冒煙,他一邊咬著託人買來的雞蛋餅一邊盯著電腦螢幕。

螢幕裡杭州的西湖很美,天氣和暖,張起靈慢慢的從西湖邊上走向一家小小的店鋪,手裡拎著一袋早餐。古董店裡,吳邪躺在躺椅上睡得很香。

脫不了干係,絕對脫不了干係。

而現在吳邪的反應也沒多出乎他的意料。一個已經被身份銷燬的人,一個和古代人有聯絡的人,現在這樣發了瘋的逃竄,一定有其目的。

吳邪落到了管道上,吐了好久的水才把肺裡面清空。難受道甚至指尖的劇痛都已經無所謂了,他閉著眼睛一邊緩一緩,一邊想了想自己的位置。他現在應該還沒有出研究院的範圍,而他現在得找到張起靈一起走。他已經懶得想為什麼了,反正張起靈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佔走了他心裡的空間,重要的他怎麼掩飾也掩不住。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扶著一根管道,赤腳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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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坐在他床邊對他笑。

一邊的儀器滴、滴的發著有規律的響聲,一種很是甜膩的香氣瀰漫在空氣裡。

隔著一層玻璃罩子的視線,溫柔的表情也顯得虛幻。小姑娘笑盈盈的道:“你醒啦?你的狀態很不錯……”

“吳邪在哪裡。”

從保護罩裡傳出來的聲音是悶悶的,掩藏不住的冰冷和富有殺意,小姑娘繼續笑眯眯:“他有私事,現在開始換我來照顧你了,我自我介紹一下……”

話音還未落,她就看見張起靈雙手都撐住了那個玻璃罩,然後一隻手握了拳,毫不猶豫的砸下去!

劇烈的疼痛下,這種看似玻璃的材料絲毫沒有損壞,而張起靈顯然是實打實的打了下去,暫不知他的手收到了什麼傷害。只是外面那女人格式化的微笑還在繼續:“請不要擔心,我們給你使用過藥物,以及,這是鋼化玻璃,你若是不反抗,我相信我們會有個愉快的合作。”

張起靈什麼反應都沒有給他,放下手之後就望著天花板。

那個女人還在喋喋不休的進行情況介紹,儘管張起靈什麼反應都沒有。過了一段時間,進來了一個人,俯身在那個女人耳邊說了些東西,接著那女人點點頭,站起身來就出去了。

這個玻璃罩一樣的東西阻隔了一部分的聽力,張起靈動了動自己的左手,沒有骨折的感覺。哪怕再真實,回憶也不會取代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