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停止,睏意襲來,似睡非睡之時,耳邊時隱時現傳來輕微的窸窣聲,疲憊的身體任憑蚊子在臉上已留下它們的戰績,一旁的槍結了一層水珠,軍刺別在右腿上,鋼盔遮住眼睛,一隻類似松鼠的動物從頭頂上掠過,我猛然間驚醒,除了震落的幾隻松針之外周圍依然很靜。昏昏然又開始睡,窸窣聲又開始傳來,什麼東西啊,我很懊惱,取槍想把松鼠轟跑,手剛搭在槍上,整個身體就僵住了,頭盔下的眼睛來回掃視眼前的東西,危險正在靠近。遇到它,全身而退的可能幾乎沒有,被它襲擊,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一條足有六米的蟒蛇就停在距我腳半米的地方,渾身黑褐色斑點發出滲人的光澤,盤著比我都粗的龐大身體睜著綠色眼睛虎視眈眈盯著我,火紅的信子在外面擺動著,隨時對我發其起攻擊,並毫無費勁的把我生吞,連骨頭都不剩。一睜眼看見這個龐然大物,我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大腦一片空白,這不是做夢,這是真實的,即使做夢也不會夢見這麼大個的傢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甚至無法呼吸。

它什麼時候來的?我儘量保持冷靜,難道剛才聽到的聲音就是它發出的?它把頭慢慢探在頭盔上,能清晰聽到它的呼吸和信子摩擦頭盔發出沙沙的聲音,信子有力把我推的前後晃動,我像一個罪人,在接受神的懲罰,根本沒任何反抗的餘地,閉上眼睛體會著前所未有的恐懼,手還在槍上搭著,也只能這麼搭著,極力控制著不要顫抖,並盼著它早點離開,我太小了,還不夠你塞牙縫的,你應該找個個頭大的來吃,能做的也只有在心裡祈禱。身上的衣服全部溼透,汗水順著臉頰流向脖子,口渴,喉嚨發癢,幾近虛脫。

冷靜,冷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看到的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也許,它感到我不具有殺傷性,不是危險分子,頭開始慢慢移開,但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清脆的槍聲打破叢林的安靜,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的微微一顫,該死,它變的狂躁不安,身體開始來回扭動,身體劇烈晃動,像是受到攻擊,它對槍聲有著極其敏感只能說明它以前被槍擊,越來越確信自己的判斷,地上的彈殼還有上面的鏽跡,不,那不是鏽跡,那是血跡,說不定就是這傢伙留下的,厚厚的鱗片是天生的盔甲,別說子彈,就是迫擊炮也對它造成不了多大傷害。又幾聲槍響,它變的更加暴躁,樹葉被它掃的狂風四起,在我耳邊發出的極其難聽的聲音差點讓我暈厥,之後飛速爬走,留下驚魂未定的我呆在原地,一個小時之後才扶著樹吃力爬起來,拄著槍向著槍聲處哆嗦的走去。

茂密的灌木叢後面結實的鐵絲網,鐵絲有人手指那麼粗,高有八米,周圍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東西,離鐵絲網最近的樹也有10米多的距離,除非你是猴子,不然要想從樹上跳進去是不可能。繞著鐵絲網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沒發現入口,隱約有嚴厲的呵斥聲和慘叫聲傳來。

“怎麼會這樣,演習報告沒說有其他人存在啊,入口在哪裡,外面的人怎麼進去?”裡面四個德軍把一名俘虜押至鐵絲網前,那人全身*,渾身只用布裹住下身,氣氛緊張凝固。那人沒說話,冷靜的看著德國士兵,其中一個嘴裡還叼著煙的模樣的德國兵說話了。

“該死的中國佬,怪不得小日本稱你們叫東亞病夫,看你們就知道早晚要亡國。”說著舉起槍瞄準那人。(德語)

“中華民族萬歲,中國人——!”還沒有說完,生命已經結束。模糊的血肉掩蓋了面板原有顏色,靈魂飄向遙遠的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