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活真不是人乾的,低頭彎腰還不算,泥裡水裡也不說,光叫人弄這鐵板、菜刀來做秧板這個方法,是人就想不出來的。”

“那照你的說法,推理下去,想出這花樣的就不是人嘍?”雨倫陰陽怪氣的順口接了下去。

“那可不一定,也許是神仙也說不準。”慧林又抬高

了聲音說。

“是人是鬼以後再論,我們目前想法做好這個樣板,我們相信老大房生產隊的社員定能完成這個光榮任務的。”工作組長老王已經聽到社員們的議論了,因此老遠就接上了口。

“哎,老王,吳書記,你們來了,”雨理抬起頭來打招呼,卻沒有起來的意思,“章隊長,進度來得及吧?”吳書記關切地問道。

“這一次現場搞得成功與否直接影響到我縣的聲譽哪,你可要擺好這個關呀,小章。”吳書記的話親切中透著威嚴。

雨理頓了一下才回答“盡我的力了喔,總想搞好這塊樣板的。”

“小章,不是盡力的問題,而是隻準搞好,不準搞壞的問題。”老王朝著雨理說,其實他也是說給全體社員聽的。

“嗯”,雨理的應答聲音明顯底氣不足,農技員老

孫看了看已做好的秧底板,點著他那頭髮稀疏的大頭說:“不錯,不錯,照這樣幹下去就行了。”

“老孫,這一次要幹得好了,你可要給我隊多獎勵點工了啊。不然,我們也要把你剩下的幾根頭髮拿來下酒了呀。”

老孫見是林錫在和他開玩笑,就笑著說,“好啊,到時恐怕你早已看不見了,可不準亂抓亂咬啊。”話還沒說完,田間就“哄”的一下,笑聲滿田了。在場的人,誰都知道,孫工作隊長因頭髮稀少,人們在背後都稱呼他“孫瘌痢”林錫呢,因小是玩耍時被人戳瞎了一隻眼,有個外號叫“瞎子”,加上兩人平時又比較接近,因此一見面就開起了玩笑。兩人話語中分別隱藏著各自的綽號“瘌痢”和“獨眼龍”。無怪乎社員們要鬨笑起來了。

“好了,別開玩笑了,加緊幹吧。”吳書記邊說邊領著一群人向另一個生產隊走去。

天開始轉好了,三天的做秧田活幾乎把村人們的腰都累斷了。年輕人卻不知疲倦,吃過晚飯,雨芬就來到雨理家的場上轉了一圈,見雨理不在堂屋裡,很擔心兩天前的約定要黃了。雨芬坐在自己家的磚場上坐立不安,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來,惹得雨倫對她說:“你今天怎麼啦,象掉了魂兒似的。”

雨芬並不買自己哥哥的賬,同樣用揶揄的口吻回敬大哥,“關你什麼事,真是狗逮耗子,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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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瞞我的,我全知道了,你再老一句,我跟你告訴咱爹,看爹不把你揍扁才怪呢。”雨倫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壞,你壞,如果你瞎說八說,我跟你沒完。”

雨芬急得差點露出馬腳來。

“羞,羞,羞。”雨倫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拉著下眼皮,

兩人鬥嘴的工夫,雨理騎著腳踏車從家裡出來了,路過兄妹倆身邊的時候,與雨倫眨了眨眼,對雨芬尖一尖嘴,就頭也不回的往錫市方向騎去。

雨芬撅著嘴巴說了一句“我回來再跟你算賬。”就一溜煙地追雨理而去了。

第五節

雨理騎出了村口,來到公路上,才停車支起車子等著雨芬,從村裡已經看不清這裡了。夜色逐漸加濃,五彩的晚霞已演變成鉛灰色的了,幾顆星星越來越清晰起來。

“你騎那麼快乾什麼?”雨芬氣喘噓噓的趕上來“我追也追不上。”

雨理看著夜幕中的雨芬那閃亮的眼睛,兩條長辮一甩一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慢悠悠地說道,“我生怕被那些嚼舌根的娘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