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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幾方面:
第一就是運用高度複雜的、數量化的風險管理工具,並不意味著風險得到了控制,必須要跟良好的基本常識和良好的判斷相吻合。隨著複雜的金融工具的使用,大家都在運用數量化的模型對風險進行計算和預測,這種預測其中有很多假設,這個假設條件一旦不適用後,最後出來的結果可能是大相徑庭的。如果你只是相信這些數量化的模型計算出來的結果,那可能是非常危險的,很多小機率事件的確會發生。
現在大家都在講黑天鵝的概念,大家一般都認為沒有黑天鵝,因為看到的都是白天鵝。但某一天你突然發現,世界上真的有黑天鵝,而且更要命的是,你發現黑天鵝的時候,還不止一隻,有一群黑天鵝。很多時候,大家認為一個小機率事件不會發生,另外一個小機率事件不會發生,它們倆同時發生的機率就更小。但實際上,當真正來臨的時候,它們兩者的相關係數是相當高的,可能同時發生。所以,這是對我們第一個重大的理念的反思。
第二,我們發現,不管是金融機構內部還是金融機構之間,原來“各人自掃門前雪”的風險控制和風險管理的理念已經失效。我們應該更加關注金融機構和金融市場整體的風險。很多大的金融機構,部門之間都是有很多壁壘的。很多部門說,我的風險控制很安全,至於別人怎麼樣,我不管。某一天突然發現,這個公司破產了。同時我們會發現,金融機構之間也是,高盛可能說雷曼風險很高,那麼由它去吧,我不用管。但是某一天你會發現,雷曼破產的時候,幾乎要把高盛也拖進破產的邊緣。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必須有對金融機構和金融市場整體有風險的把握。
第三,在這次金融危機中,我們還看到金融風險跨境,跨越國境的傳播的速度和破壞力是超乎我們想象的。因此不僅使得跨境監管合作成為一種必然,而且實際上對各國金融體系的健康和效率也提出了嚴峻的挑戰。也就是說,金融風暴或者金融海嘯所到之處,如果你的金融體系不健全,如果你的金融市場不強大,那麼倒下的可能第一個就是你。就像歐洲很多的銀行,當金融風暴席來的時候,發現它們自己非常脆弱。
提問:隨著經濟的全球一體化以及資本市場一體化的實現,尤其是這次,金融危機發生以後,多國政府已經實施了聯合救援。那麼在這種背景下,您覺得國際上能否成立一種聯合的監管體系或者形成一種國際性的組織來進行聯合監管?
祁斌:我們已經看到這次危機在全球的傳播速度和破壞力,超過以往所有的危機。各國政府對這個危機所採取的一致行動也是史無前例的。
隨著資本市場的發展,資本市場的影響力跨越國境,已經成為必然趨勢。但是監管都是止步於各國邊境之內,所以未來協同監管一定會成為比較重要的趨勢,或者非常重要的一個話題。
我記得戈登在《偉大的博弈》中,最後幾頁講過一段話。在1999年,他講了這麼一段話,現在看來還是比較有預見性的。他說資本市場正在徹底的全球化和一體化,華爾街已經超越了國界,影響力也超越了國界。但是監管只能夠止步於各國的邊境。他說也許只有一場像泰坦尼克號那樣的全球金融災難,才能夠帶來一個統一而有效的全球監管體系。現在華爾街的泰坦尼克號的災難已經發生,各國的政府正在積極地聯手進行救助,那麼會不會由此產生一個有效的全球監管和協作體系呢?我們現在還不得而知。最近亞歐會議也好,20國會議也好,我相信都能夠在全球各個國家的金融監管機構之間達成尋求共識,或者形成一種對話機制,能夠產生比較大的影響,會不會產生真正長期協作一致的機制或者常設機制,我們只能夠拭目以待。
提問:次貸危機所引發的美國金融危機已經開始擴大到信用卡領域上面,所以普通的消費者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