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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你的故事,”特芮說。“然後我們就去那個新地方,可以嗎?”
“可以,”梅爾說。“我說到哪兒了?”他說。他盯著桌子看了會兒,又開始了。
“我每天都順便過去看看他倆;有時一天兩次;如果恰好我在那兒有別的事情。石膏和繃帶;從頭到腳;兩個都這樣。你們知道,就像在電影裡看到的那樣。他們就是那副樣子;跟電影裡的一模一樣。只在眼睛、鼻子、嘴那兒留了幾個小洞。她還必須把兩條腿吊起來。她丈夫抑鬱了好一陣子。即使在得知他妻子會活下來後;他的情緒仍舊很低落。但不是因為這場事故,我是說;事故只是一方面;但不是所有的。我貼近他嘴那兒的小洞,他說不,不是這場事故讓他傷心;而是因為他從眼洞裡看不到她;他說那才是是他悲傷的原因。你們能想像得到嗎?我告訴你們;這個男人的心碎了;因為他不能轉動他那該死的頭來看他那該死的老婆。”
梅爾看了看大家,想要說什麼,又搖了搖頭。
“我是說,看不見那個狗日的女人,這簡直要了那個老狗屁的命。”
我們都看著梅爾。
“你們明白我說的嗎?”他說。
也許這時候我們都有點醉了。我很難把注意力集中起來。陽光從房間裡消退,從它進來的那個窗子退了出去。儘管這樣,沒有人站起身來,去開啟頭頂的燈。
“聽著,”梅爾說。“我們喝完這狗日的杜松子酒。剩下的剛夠每人一杯。然後我們去吃飯。我們去那個新地方。”
“他有點沮喪,“特芮說。“梅爾,你為什麼不吃片藥?”
梅爾搖了搖頭。“我什麼都吃過了。”
“誰都有需要藥片的時候”我說。
“有些人生來就需要它們,”特芮說。
她在用她的手指來刮桌子上的東西,稍後,她停了下來。
“我覺得我想給我的孩子打個電話,”梅爾說。“你們都不介意吧?我去給我的孩子打電話。”他說。
特芮說,“要是瑪喬裡接電話怎麼辦?你倆聽我們說過瑪喬裡的事吧?親愛的;你知道你不願意跟瑪喬裡說話;那隻會使你更加難受。”
“我不想和瑪喬裡說話,”梅爾說。“但我想和我的孩子說話。”
“梅爾沒有一天不嘮叨這件事,他希望她再嫁人;要不就死掉;”特芮說;“不說別的;”她說;“她在讓我們破產。梅爾說她不結婚是為了故意刁難他。她有個男朋友跟她和孩子們住在一起。所以;梅爾也在養著她的男朋友。”
“她對蜜蜂過敏,”梅爾說。“如果我不祈禱她再婚,就祈禱她被一群狗日的蜜蜂扎死。”
“真可恥,”勞拉說。
“呲呲呲呲呲呲呲——”;梅爾用手指作蜜蜂狀在特芮的喉嚨上比劃著。然後雙手垂下來,一直垂到身子兩旁。
“她很邪惡,”梅爾說。“有時我真想裝扮成一個養蜂人去找她。你知道嗎?戴著那種像頭盔一樣的帽子;有可以放下來遮住臉的擋板;大手套和防護服。我去敲門;把一窩蜜蜂都放到她屋子裡去。當然,我得首先確保孩子們都不在家。”
他把一條腿蹺到另一條腿上,看上去他費了很大的勁。然後,他把兩隻腳都放在地板上,身體前傾,手肘支在桌子上,用雙手托住下巴。
“要不我還是不給孩子們打電話了;這恐怕不是個什麼好主意。也許咱們直接去吃飯,怎麼樣?”
“聽起來不錯,”我說。“吃或者不吃,或者接著喝。我可以現在就出去,向落日走去。”
“那是什麼意思,親愛的?”勞拉說。
“就是我說的意思,”我說。“就是說我可以這樣繼續下去,就是這麼個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