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強強走到了內門弟子的位置。

薛洋很聰明,雖然幻境裡的經歷他並不記得。但他卻猜測到太一密徑的考核肯定不只是爬山那麼簡單。因為知道魏嬰是唯一走完全關的人,所以日常裡便處處模仿著魏嬰的行為舉止。

就連魏嬰那鋤強扶弱的抱負都被薛洋時時掛在嘴邊,作為行為準則。

除了不能以德報怨,其他的倒是學得越來越象模像樣。

姜秦雖知道那並不是他的本性,但一個人若能裝好人裝一輩子,那他的本性如何,便不重要了。

孟瑤也很聰明。尊師重道,友愛師兄師姐,照顧師弟師妹,待人和善,面面俱到,做得比薛洋更好。甚至因為他沉穩可靠,很多外門弟子都把他當作燈塔一般。

可孟瑤的心劫,卻從來沒有開啟過。

出身一直是他越不過去的坎。

“誰欺負你了?”

“掌門,出身卑賤便一輩子都不能翻身了嗎?”

姜秦嘆了口氣,道:“阿瑤,人的一生,唯有出生在哪裡是不能選擇的。時至今日,你還在糾結的這些事情全都是在給你阿孃的心口上插上一把把的刀。

你恨她帶你來到這個世界嗎?”

孟瑤瞳孔震了震,因姜秦的這番話而懊悔震驚,他始終記得當年在雲屏城所受過的屈辱,雖然自從到了九宮山之後,他的生活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阿孃成了讓人尊敬的先生,他也有了能為之交付生命的師兄弟。但‘娼妓之子’這四個字,就像是纏繞著他的夢魘一般。

他害怕有一天,會有云屏城的人認出了他們毀掉他的人生

擁有的越多,便越害怕失去。

他甚至在學會術法之後,有過一瞬去將那些知情人都殺掉的念頭。

是薛洋察覺到了他的念頭,告訴他:那些人不一定能毀掉你,但若你真的做了那種事情,你的人生才是真的毀了。

薛洋神秘兮兮的跟他說:師父什麼都知道,我偷偷說一句髒話她都知道

孟瑤當然記得薛洋六歲那年因為與師兄弟吵架脫口而出的那兩個字雖然脫口而出之後,薛洋立刻捂住了嘴,又跟師兄弟道了歉,大家達成了一致,絕對不告狀。

但第二天,薛洋的臉上便被掌門用沁墨寫了那兩個字。

整整三年時間,薛洋都只能帶著面紗見人。

“不,不我怎麼會恨她,阿孃是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比我的命都重要”

“我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她那樣瞭解你,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阿瑤,你不是佛陀,不必像拾得所說的那樣。但你阿孃一直教你做一個君子,是因為她知道,只有真正的君子,才能被人不計出身的接納。

阿瑤,連你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事情,憑什麼要求世人去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