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安靜的水面:&ldo;音樂什麼都不是,它是它自己。&rdo;

知之不懂得,人可以說他是他自己,但是,音樂怎麼是它自己呢?月光沒有回答,他的尾巴愉快的拍打著水面,一些水花飛到岸邊,知之無奈地看著月光,多大的人了,總是無意間露出調皮的樣子。

&ldo;水放到杯子裡,就是杯子的形狀,放進江河,就是長長的形狀,水很溫柔。總是知道如何生存。音樂不是,音樂從不同的地方散發出來,韻是它的骨頭,沒有骨頭的音樂,不是它自己,真正的音樂是它自己。&rdo;月光慢慢地說著,知之一臉茫然。

月光不知道從那裡摸出一個金色的海螺,他對著水面輕輕的吹了幾下,水面突然愉快的翻滾起來,知之驚訝的看著月光玩弄的他的魔術或者戲法。月光把海螺遞給知之,知之接過去對著水面吹了幾下,水面平靜毫無動靜。

知之無奈的搖頭,把海螺還給月光:&ldo;我不是人魚,沒有人魚的力量。&rdo;

月光拍拍他的腦袋,抓起身邊的兩塊石頭有節奏的擊打著,水面再次冒出水花。接著他叼著海糙的根部吹了幾下,還是有浪花。知之驚訝的看著月光,月光嘆息著看著恢復平靜的水面:&ldo;沒有人魚的力量,那些人魚的力量是你們人類想像出來的東西,其實人魚只是有一顆熱愛音樂的心,有著願意聆聽萬物的耳朵。所有的東西都有音樂,水、樹木、石頭,它們不是無聲的,它們有歌聲,你發現了,懂得了,它們就會和你合奏。水花就是水對我的回應。&rdo;

知之依舊茫然,似懂非懂:&ldo;月光,我不明白。不過,我想學,我也想和水和石頭一起唱歌。&rdo;

月光看著水面,愉快的甩著他藍色的尾巴:&ldo;不急,從聆聽開始。慢慢聽,慢慢感受,當摸到韻開始,就可以慢慢明白了。&rdo;

是啊,知之還小,慢慢來就好。月光從來沒有教育過人類的孩子,他按照人魚的孩子一般教育知之。在他眼裡沒有笨蛋或者其他的關於人類劃分等級的方式,知之他只是比較慢而已,沒關係的,這位單純的人魚卻不知道,人類學習音樂,會先從簡單的音符開始,認識完音符,再學樂器,然後幾十年如一日的追求純熟的技法,而追求音樂原本的意境的人並不多,即使知道那些字面,也許一輩子都無法窺視到真正的門徑。所以往往樂醫到達徵這個級別後,就會止步不前,就拿知之的祖父隨伯祿來說,五十年前他就是徵三,五十年後他依舊在徵三。徵是所有樂人的坎,六個國家只有不到十個人能窺入羽的門徑。

月光不會教育孩子,他一開始就從人魚的基礎教育知之,人魚對樂的基礎是韻和意,摸到韻就能慢慢找到意。知之的音樂之路卻是從人類最難的意境去學習的,他基本算倒著接觸音樂。這份歷程,真的不能不稱為奇蹟一般的存在了。

碧綠色的光線越來越亮,綠光映照在水面又折射出了藍色。知之看著,心裡覺得很寧靜,今晚又是月圓之夜,月光又唱起人魚的歌,知之覺得很美,心花都開了。

一把小刀,一根小竹竿,知之很坦然的坐在四叔面前,給竹竿打眼,他想做個竹笛送給月光,月光對陸地上的樂器很感興趣,可惜知之很貧窮,口袋裡連半個基門塔都沒有。所以他決定親自製作個竹笛送給月光,他雕刻的很認真,四叔隨景緻卻一臉苦笑,堂堂弦樂隨家,直系子孫卻在課堂上做氣鳴樂器。

隨伯祿雙手放在背後慢慢的在聞音閣的小院子裡溜達,這個院子裡,大大小小的有將近二百多個孩子在學習基礎音樂,這裡是隨家的希望。他閉著眼睛,他的耳朵能從無數種弦樂樂器裡區分出那個孩子在彈奏那個醫器,那個音節是錯誤的。那個孩子需要如何糾正,這些聲音真的很難聽,不過,是隨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