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王妃這般,咱們回去吧。”

明思怔然轉過首,清麗絕倫的雪玉臉龐,雙眸深幽卻是無淚。

“我的心很痛,可是——我哭不出來”

明思怔忪地望著布羅,大大烏亮的眼中似有一絲茫然,寒風中語聲似脆弱飄忽,“我又哭不出來了”

身形不穩似的搖晃了幾下。

布羅一咬牙,伸手在明思頸後一點!

明思昏睡了三日三夜。

醒來時,府兵還在拉亞山下的海域搜尋。可海面結有薄冰,海水也徹骨寒,沒有人能堅持多久。

而大雪山上的激鬥之地,除了被雪層掩蓋的血跡和王府侍衛的遺骸外,敵人連一具屍首和斷刃都未有留下。

除了那倖存的年輕侍衛的目擊證詞外,一無所獲。

接到傳信的郡守和知州守備都誠惶誠恐的來了,也都不敢留一絲餘力的在整個大雪山周邊展開嚴查。

皆無所得。

雖身體日見羸弱,明思卻不肯離開,“水面有破冰,說明的確有人落海。如今水寒,再過兩月便轉暖,我終要得個訊息才是。”

布羅苦勸無果,只能心中暗暗焦急。

半月後,沙魯風塵僕僕來了。

一見布羅便是一拳擊出,布羅不躲不閃硬生生受了他一拳,唇角溢血。

是他沒護好主子,這一拳他當受!

明思聞聲出來,見狀也明瞭,朝著沙魯輕輕地笑,“帽兒如今身子正重,你不該來。”

沙魯一愣,下一刻銅鈴眼便漲紅,虎目蘊淚,“噗通”一聲跪下,“是沙魯的錯!若是沙魯也在——”

“你在也改變不了什麼。”明思打斷他,垂眸輕聲,“不是你的錯,回去吧。府裡不能同時離了你們兩個,尤其是如今。”

布羅上前一步,“王妃還是同沙魯回去吧,這裡有屬下在。”

明思卻搖首。“我不回去。”頓了頓,又按住心口低聲,抬眸眸光若水澄清,“在這裡,我總覺得離他會近一些。”

沙魯一呆,下意識的看了布羅一眼,布羅心口若被大石壓住,垂眸握齲沙魯終究還是不肯走。

主子出了事,如今只剩王妃一人。主子最最看重的便是王妃,他再容不得王妃有半點不妥。

總要同布羅一道將王妃勸回才是。

就這樣。又是半月過去,轉瞬到了三月中旬。

兩座小院,再無一人露過半絲笑容。

眾人的心便如同這大雪山一般。似都被寒意佈滿。

元帝飛鴿傳來手諭,嚴令郡守知州並郡州之守備嚴查且不惜一切代價查明睿親王下落。

一應官員接到此諭令皆如千鈞壓頂,守備將領一咬牙,自己換了水靠,率先下了海。眾兵士一見如何敢懈怠。惟有拼命。

這一次,終於有兵士潛到了海底,撈起了一個香囊。

黑緞底,紅絲線,雖在海底數十日,卻依舊鮮豔如昔。

布羅沙魯一見便心如重錘所擊!

這正是榮烈從帽兒那兒得來的那隻香囊。用來裝同心鈴,自上身後,從未有一日離身!

明思接過猶溼漉漉的香囊。開啟只看了一眼便閉上了眼,將香囊連著裡面的同心鈴一起緊緊攥緊!

絲絲寒意順著掌心縷縷沁入心房,一顆心直如冰凍!

是數九寒天也不能比的寒意!

布羅沙魯也覺一顆心沉向冰淵——但凡有一分可能,一分氣力,榮烈又怎會容這香囊離身?

那樣高的萬仞絕壁。便是同樣內功深厚的布羅也未有把握能倖存,何況如今榮烈丹田受創。功力還未必能及得上布羅?

所以,他一直怕明思問,而幸好的是,明思一直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