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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費盡周折,將我從廷尉手裡救出,難道便是好心?你們這些個人,結了幫把罪名推倒賈家頭上,這會子又來充什麼好人?”
水溶胸口劇痛,心中又是苦澀又是酸切,一時間笑起來,分不清似嘲弄還是悲嘆。
“好心?自然是沒有的,本王難得糊塗一回,你不領情也罷。但今日有句話,你不妨記下——從今往後你便是本王的妾室,除此而外,再沒有其他身份。”
他悠悠地點頭,不再說什麼,推門走了出去。身後傳來幾聲咳嗽,靜了半刻,黛玉握住發抖的唇角,仍然僵立在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臉譜化,其實我覺得林妹妹是左傾分子,想把她這塊百鍊鋼化成繞指柔,很難。
還有放了大家鴿子,大家盡情砸吧,還有人看麼……
☆、拾肆
“咱們行個令吧,拿住了罰酒吃!”
“不好,快打回去。大呼小叫的惹人厭。不如……擲骰子佔花名兒,又雅又體面。”
“這玩意雖好,人少了沒趣。林姑娘,你也來擲一個?”
竹雕的花筒,抱在手裡搖一搖,哐啷,一根細長的象牙籤子砸在腳邊。
“你們瞧,這上頭寫著‘越女暮作吳宮妃’,我說什麼呢,咱們家攤上兩個王妃,難不成又要出一個?”
“顰兒這小蹄子,平日裡說親道熱,臨到關頭,自己享清福去了……”
她把籤子猛得擲在地上,心裡說著:這不是我的,全都是哄人的。卻聽耳邊有人喚她,聲音飄遊不定,像是隔著極遠的空谷,隱約聽不真切。回頭見白茫茫的蘆花蕩,遍野無窮,一眼望不穿那盡頭。她腳下不由快了,走走停停,抬頭見河岸邊有個人,不正是寶玉的模樣?
黛玉悲喜交加,胸中似有火炭填堵,滿腹的委屈都有了著落。一步步移過去,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寶玉搖了搖頭,不住朝後退:“以往我怕你哭,怕你累,誰知是白操了這份心,你儘管跟他去,權當我死了。”
她聽了氣怔在那裡,辯道:“你且站住,我何嘗變心了?不過來住幾天,你就惱到這個地步。來日我死了,是不是才遂了你的意?”
寶玉撇了下嘴角:“罷了罷了,似這般成日裡鬧,作踐的又是哪個?你嘴上刻薄,對他就沒有半分真心?他既戀上你,怕也不會好過,又是一個可憐人……”
黛玉一言不發,只是硬著性子看他,那種種語氣神情,竟像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原先心裡的惱火,彷彿被數九寒天的一瓢冰水澆熄了,只剩下徹骨透寒。說話間寶玉甩開她的手,轉身滑進河裡。黛玉緊捂住嘴,嚇得驚魂失措,她撥開葦叢拼命去撈,不防自己也陷了進去。
泥足越陷越深,已然遍尋不到寶玉的半分影子。忽然觸到什麼,她用力將那人拉上來,拂去他臉上的汙泥,沒承想卻是水溶。淤泥越圍越緊,壓得心頭萬分氣悶,恐慌中不知從哪摸到一把刀,一下、兩下……她狠狠刺了十餘下,水溶敞著衣襟,低頭指著自己鮮血長流的胸口,黯然一笑,仰身向後張了過去。
波心暗湧,觸目只見滿塘鮮血,連個漩渦也瞧不見了。
咚,一聲沉鬱的鐘鳴,黛玉睜開眼,涔涔滿身薄汗。
“姑娘?”紫鵑聽見動靜,掀開月白色的斗帳。玉爐裡青煙依舊,慵懶地升騰。黛玉閉上眼,在心中鎮定了一刻,才明白不過是場噩夢。她怔仲地張開手,掌心那觸感還在,恍惚真有把刀曾在手裡。
都說孽由心生,原來……竟這麼恨他麼?可夢境中寶玉那番話,又是平白無故,因何引起的呢?她怫然坐在榻上,想了一會兒,仍是空蕩蕩沒有著落。
捱到中宵,她忽覺得身上燒起來,朦朧中喚紫鵑掌燈。待紫鵑用蠟釺挑了明燭,火光一照,只見黛玉裹著衾被,整個人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