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沙雙目一亮,緩緩道:“這倒是實話,很能打動我。你打算怎麼做?”尹天仇笑了笑,沒有回答。狂沙既能成為一方霸主,自然也不是愚笨之人,他心念一動,沉聲道:“你是不是想投入我門下,對司徒天雄倒戈反擊?”尹天仇微笑道:“良駒尚須伯樂,人又豈非如此?司徒天雄既已不再需要我了,我當然有另擇明主的權利。而且,你不留餘力救我,豈非正是想要讓司徒天雄知道,你對我很有興趣?”

狂沙瞪眼望著他,過了半晌,忽然哈哈一聲長笑道:“你果然是個很有趣很自信的聰明人。”笑聲一頓,沉聲又道:“就算我有招攬你之心,但我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相信你?”尹天仇神色不變,淡淡道:“你要我怎麼做?”狂沙沒有回答,微笑道:“聽說你也是個使劍的高手,一路‘迴風舞柳’劍法出神入化,劍出追風,一擊必殺,殺我門下會眾數不勝數。”尹天仇面露訝色道:“你想要我的劍?”狂沙搖頭道:“我使用的兵器是槍,要劍何用?”他語聲一頓,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目光閃動,一字一句道:“我想要的是你的手,握劍的手!”

尹天仇素來沉著冷靜,這一次卻終於變了臉色,愕然問道:“你想要我的手?手斷了怎麼握劍?不能握劍又如何殺人?一個不能殺人的人,對你又有何用?”狂沙大眼一瞪,沉聲道:“誰說沒用?我需要的本來就不是你為我殺人,而是你所知道的秘密和在‘巨鯨幫’的人脈關係。”他狡黠地笑了笑,又道:“雖然你已反出‘巨鯨幫’,但司徒天雄總不可能撤銷青龍堂,只要你的親信舊部還在,你的價值就能體現出來。”

狂沙果然是條老狐狸!尹天仇心裡暗罵一句,過了半晌,他狠狠咬了咬牙道:“好,只要能夠讓司徒天雄付出代價,別說一隻手,就算是一條命,我都可以給你。”狂沙面無表情,猛然大喝道:“刀來!”聲音未歇,已有一名長相精明的青衣漢子及時遞上一把牛耳尖刀。刀光雪亮,刀刃薄利,顯然是一把殺人的快刀。尹天仇想也沒想,左手握刀猛然揮起,刀光一閃,急削自己的右手。“啪”地一聲,一隻血淋淋的手落在桌上。狂沙看著那一隻斷手,連眼睛都沒有眨動,目光中卻已經流露中異樣而奇特的光芒。

尹天仇哼都不哼一聲,蒼白的臉上冷汗雨點般滾落,聲音卻依然非常鎮定:“這夠不夠?如果不夠,不妨再砍下我的左手!”狂沙鎮靜的臉上終於也露出了一絲敬佩的笑容,聲音也和緩了許多,問道:“司徒天雄認不認得出你的手?”尹天仇臉上看不見一絲痛苦之色,點頭道:“他一定認得。”狂沙回頭對那剛才遞刀上來的青衣漢子道:“把這隻手用盒子裝起來,立即送到‘巨鯨幫’去!”

第二章 獻策

司徒天雄已年逾古稀,滿頭銀髮,面色赤紅,像貌威武,由於長的高大威猛,非但沒有絲毫的龍鍾老態,身上反而充滿了一種雄獅猛虎般的活力,就連說話時候的聲音都是亮如洪鐘,眼睛裡也帶著種驚人魂魄的光芒,令人不敢仰視。斷刀抱刀站在司徒天雄的身邊,默然不語。他濃眉如劍,滿臉虯鬚,看來很粗野,一雙眼睛卻是聰明人的眼睛。玄武堂堂主武無極遠遠站在司徒天雄的身後,半眯著雙眼,望的也不知司徒天雄的背影,還是新漆的白牆?此人來歷隱密,性格孤僻,素來不喜多言,就連司徒天雄都常說這人是用木頭做的。司徒劍一身錦衣華服,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臉上寫滿了漫不經心、習慣性的笑意,翹著二郎腿不住晃盪,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此刻,四個人八道目光,全都落在了從“狂鯊會”來的那個青衣漢子手中的錦盒上。錦盒是用散發著陳香的檀木做成的,周邊都雕刻著各種各樣的花紋,精緻又雅觀,但不知為什麼,四人總覺得這錦盒非但神秘,而且詭異之極。狂沙為什麼要命人送一隻盒子來?盒子裡裝著的又會是什麼東西?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