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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諾說。
“的確。”
帕維爾抱著布魯諾穿過草坪,折回房子裡,走進廚房,把他放在一把木製的扶手椅裡。
“母親在哪裡?”布魯諾問。每次他出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母親。
“恐怕你母親還沒有回來,”帕維爾說,他跪在地板上,檢查布魯諾的膝蓋,“這裡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傷勢怎麼樣?”布魯諾問,他顯然有點慌亂,都快要哭了,“我會流血不止而死嗎?”
帕維爾友善地笑了,搖搖頭:“你不會流血不止而死的,”他說著,拖過來一個凳子,把布魯諾的腿放在上面,“暫時不要動。那邊有個醫藥箱。”
布魯諾看著他從廚房的碗櫃裡把醫藥箱拿了出來,接了一碗水,用食指試了試,看看是不是太涼。
“我需要去醫院嗎?”布魯諾問。
“不,不,”帕維爾一邊說,一邊轉過來,跪在地板上,用一塊紗布蘸了蘸水,輕輕地為布魯諾擦拭傷口。這讓布魯諾痛得直往後退,雖然其實並沒有那麼痛。“這只是一個小傷口而已。甚至不需要縫針。”
帕維爾清洗好傷口,然後用另一條紗布緊緊地纏了幾分鐘,布魯諾皺起了眉頭,緊張地咬著嘴唇。當帕維爾再次把紗布拿走的時候,謝天謝地,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他從醫藥箱裡取出了一瓶綠色藥水,輕輕塗在傷口上。因為刺痛,布魯諾連續喊了好幾次“哇”。
“沒那麼糟糕,”帕維爾的口氣很和藹,“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痛,但是你越想就會越痛。”
這話對於布魯諾果然很奏效,他也努力剋制自己不喊“哇”了。帕維爾塗完綠藥水,就從醫藥箱裡取出了繃帶把傷口包紮好。
“現在,”他說,“好些了,嗯?”
布魯諾點點頭,對自己表現得不夠勇敢而感到羞愧。“謝謝。”他說。
“不客氣,”帕維爾說,“現在,在你下地走路之前,你需要在這裡坐上幾分鐘。明白嗎?要讓傷口放鬆一下。今天也不要再靠近鞦韆了。”
布魯諾點點頭,把腿在凳子上伸直。帕維爾則走到水槽邊,仔細地洗手,甚至用鐵絲刷來清理指甲,然後擦乾手,回到土豆旁。
“你會告訴母親發生了什麼嗎?”布魯諾問。他這幾分鐘一直在想,自己是會被看作經歷了意外事件的英雄,還是一個製造了死亡陷阱的惡棍。
“我想她自己會看到的。”帕維爾說著,把胡蘿蔔拿到桌子上,在布魯諾對面坐下,往一張舊報紙上削著皮。
“是的,我想,”布魯諾說,“可能會帶我去看醫生。”
“我不這麼認為。”帕維爾平靜地說。
“你不知道,”布魯諾說,他不想就這樣輕易結束這次意外事件,(畢竟,這是來到這裡以來最讓他興奮的一件事情。)“傷口實際上可能比看上去的要嚴重。”
“不會的。”帕維爾漫不經心地聽布魯諾說話,胡蘿蔔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那,你怎麼知道的?”布魯諾馬上問道,他有點被激怒了,雖然就是這個人剛剛把他從地上撿回來,照料他。“你又不是醫生。”
帕維爾停下手中給胡蘿蔔削皮的活兒,過了一會兒,從桌子那邊向布魯諾看過來,他低著頭,眼睛向上看著,好像在思考怎麼表達一件事情。他嘆了一口氣,考慮良久,說:“我是一名醫生。”
布魯諾驚訝地盯著他,這對他沒有什麼作用。“但是你是一名侍從,”他慢慢地說,“你在為晚餐準備蔬菜。你怎麼可能還是一名醫生呢?”
“年輕人,”帕維爾說。(布魯諾對這一稱呼非常受用,因為帕維爾叫他“年輕人”,而不像科特勒中尉那樣叫他“小傢伙”。)“我的確是一名醫生。不過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