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看勞倫·白考爾工作、喜歡和她一起工作。

他告訴路絲·福特說,“她像頭小馬駒。”5 月,《有的和沒有的》編劇任務完畢,他在靠近攝影廠的一戶人家租了個房間。一方面覺得打擾貝茲里茲太久,過意不去,另一方面,他又開始煩躁不安。債務逐漸還清,他要多花些時間在莫索弗蘭克燒烤店和朋友們吃吃喝喝聊聊天,朋友中不僅有梅塔,還有珍和喬·帕甘諾(華納公司的編劇,來自科洛拉多,想當作家),歐文和貝蒂·弗蘭西斯(希望攢點錢回新奧爾良的一對),埃德蒙·科恩(從費城和布魯克林廉價公寓區來的一個畫家)。

在某些方面看來,這些人合不到一起,但是他們有一些共同的愛好,有明顯的,有莫名其妙的。歐文·弗蘭西斯曾是託瑪斯·沃爾夫的朋友,而福克納對沃爾夫十分欽佩。埃德蒙·科恩和福克納一樣喜歡朗誦莎士比亞。只有喬·帕甘諾和埃德蒙·科恩似乎看過不少福克納寫的東西。然而,他們全都愛聽福克納談他的家鄉,談斯諾普斯們如何鉤心鬥角,談密西西比的樹林和樹林裡的熊、鹿和浣熊。許多年後,貝蒂·弗蘭西斯還記得他講的幾十則關於樹林小動物的生活和習性的“小生靈故事”,都十分有趣寶貴。她說“真是無比美妙”,特別在不適應好萊塢生活方式的人聽來。

福克納編寫《有的和沒有的》,為他贏得“電影廠眾人的高度崇敬”。

他從此變得怡然自得。可是,一系列新的任務下來,又是同傑裡·沃爾德這樣的人合作編寫《受咀咒的人不流淚》和《唐璜歷險記》等劇本,焦慮復至,控制復失。他是在1 月回好萊塢的,希望能創作,但到5 月中,稿子還是老樣子。電影業越是想證明自己“在廝殺和恐怖的日子裡”有用處,福克納越覺得藝術被束之高閣,然而,他依舊少不了創作,一段日子不寫便若有所失,害怕自己再也摸不回去。他對哈羅德·奧柏說:“我一抓起創作,便寫信告訴你。”但是他不作許諾,也無意讓他催問。

連再度出名的希望也未能緩解他的沮喪。早在5 月初,他已寫回信給馬爾科姆·考利。考利計劃寫一篇長長的論文,企圖“糾正福克納的價值和聲譽之間的不平衡”。

他問福克納是否願意合作並接見他,回答一些“有關生活和追求的問題”。對於“生活部分”,福克納有保留,但願意同考利見面談談,並表示感謝。他說,“我很願意有人寫這麼一篇文章”。接著,彷彿窺見了這一決定性通訊可能帶來的後果,他進一步提到自己雖已沒有多大生趣,仍懷有希望。“我46 歲了,苦苦幹我這一行當(是自己選的還是命裡註定的,我也不知道),有傲氣但不虛榮,自我意識很強但也很謙虛……我勤奮寫作,盡我所能,在這部沒有意義的史冊上恐怕也不可能留下再好一些的印跡了。”全靠毅力,也多虧一件事使他舒心,倖免於大崩潰。這件事發生在春天,福克納在找個略大些的住房,準備接埃斯特爾和吉爾來。4 月下旬找到,他在信上寫道:“不大,沒有院子,但是安靜而方便,不是好萊塢式的鄰里。”大不同於山楸別業,但是她們會喜歡,至少可以全家團聚。福克納決定接妻女來加州,梅塔認為是對她的背叛,因此不再見他,福克納接了一個又一個桔燥的任務,從《倫敦之霧》轉到《我們中間的陌生人》,又不能寫小說,因此那年夏天的空閒比記憶中哪一年更多。1944 年6 至8 月,埃斯特爾(小小地)和吉爾(大大地)佔有了他的生活。工資不過1936 年和1937 年的三分之一:那時他們租了一大幢房子,附有傭人住房,帶去了廚子和車伕;如今住小公寓,沒有僕人,沒有汽車。生活卻不如當年痛苦,雖然不如當年顯赫。他們難得赴宴,經常出去遊覽,不時上館子。6 月24 日,吉爾度過11歲生日,其後幾個星期學騎馬,和伊麗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