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部分(第3/5頁)
章節報錯
隨著曹長卿不再落子。
天地間就變得寂靜無聲。
曹長卿笑望著對面。
最後那枚黑子終於躍出棋盒,好像執黑之人有些舉棋不定,晃來晃去,就是不肯落下,或者說是不知落在何處。
曹長卿身體微微前傾,一手雙指拈子,另外那隻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棋盤某處,柔聲道:“不妨下在這裡。”
那枚黑子果真落在那一處。
曹長卿放下那隻拈子的手,笑而不言不語,好像認輸了。
兩百多枚黑白棋子,密密麻麻懸停在空中。
曹長卿閉上眼睛。
你贏了。
但我曹長卿也從不覺得自己輸了。
這局棋,才是我曹長卿此生最得意。
曹長卿嘴角微微翹起,拈子的那隻手臂,袖口猛然一揮。
那枚棋子從南到北,入城後沿著那條漫長的御道,筆直衝去,撞爛皇城大門,宮城大門,武英殿大門。
直到撞爛了那張離陽曆代皇帝坐過的龍椅,那枚棋子才化為齏粉。
曹長卿睜開眼睛,淚流滿面,卻無絲毫悲苦神色,向前緩緩伸出一隻手。
直到此刻,鮮血才在瞬間浸透那一襲老舊青衫。
天地之間有一陣清風拂過。
吹散了血腥氣,也吹散了風流。
曹長卿的五指開始消散,然後手臂,身軀。
黑白棋子也皆煙消雲散。
最終太安城外再不見那一襲青衫。
世間再無曹官子。
第306章春雨已至秋風將起
清明時節雨最苦。
細雨中的北涼驛路,不斷有大隊幽州騎軍趕赴涼州關外,加上先前那些馳援青蒼城的涼州境內騎軍未曾返回駐地,這也就意味著幾乎所有的北涼野戰主力,尤其是騎軍力量都已經浮出水面,成為下一場涼莽大戰的絕對主力,將會由城池攻守戰演變成為史無前例的大規模騎軍廝殺。在北方遊牧文明和中原農耕文明的激烈碰撞中,一動一靜,差異鮮明,前者依靠戰馬數量優勢叩關馳騁,後者依靠城池弓弩據守防禦,歷史上無數塞外和近邊城池都依次淹沒在騎軍潮水之中,北方的馬蹄聲中,孤城和屠城這兩個詞語如影隨形。以至於二十年來,無數文臣都會在朝堂上暗自“痴人做夢”,想著若是離陽兩支精銳騎軍,十數萬的北涼鐵騎和接近十萬的兩遼邊騎,能夠精誠合作聯手抗敵,在馬背上跟北莽蠻子一較高下,將會是何等雄渾壯烈的風景?
在幽涼兩州接壤的胭脂郡,一條泥漿裹靴的道路上,有兩騎停留在岔口上,為一支商旅車隊讓行。年輕男子身穿青衫,腰佩涼刀,坐騎也是幽州軍內為數不多的甲字戰馬,白衣女子揹負一隻長條形狀的棉布行囊,腰間也懸佩了柄刀。年輕男子大馬涼刀,停馬讓路,身邊同齡人女子又是那般美若天仙,這讓商隊裡負責開道的護衛頭目心口一顫,趕緊讓手下撥馬傳話給身後車隊裡那幫習慣了葷言葷語的驕橫傢伙,千萬別禍從口出,不可仗著跟北涼邊軍有些淵源就肆無忌憚,一個年紀輕輕就敢正大光明私自懸佩新式涼刀的將種子弟,絕不是他們這些魚龍幫二三流人物可以挑釁的。大概是有這名頭目的事先提醒,商旅護衛雖然眼神熾熱,但好歹沒有誰對那名女子出言調戲或是亂吹口哨。
商旅馬隊緩緩前去,突然有一騎調頭疾馳而來,相貌英俊的年輕騎士在距離那對男女十幾步外勒馬停下,笑臉燦爛,對那名讓自己驚為天人的白衣女子抱拳笑道:“在下魚龍幫陳簡齋,敢問姑娘芳名?姑娘你放心,在下絕無歹念,只是經不住幫中朋友慫恿,他們跟我打賭,賭我肯定打聽不出姑娘的芳名,若是他們輸了,就要請我喝半年的綠蟻酒。”
魚龍幫的年輕俊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