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被粗暴開啟的抽屜櫃門一一翻看,任何已被日本人搜查的痕跡都不放過。

嘴裡說著:“如果細找,應該會找到姐弟倆的通訊。即便不識字,他們也不會因此斷絕聯絡。”

張八兩被點醒,也趕緊回身加入搜尋證物的行列。他邊找邊問:“既然姐弟情深,薛新兒當年又為何會丟下薛邑獨自逃離漁村?”

晁荃如聞言直起身子看著他,眼底一半好奇一半探尋,反問:“你真的對薛新兒不甚瞭解?”

張八兩故作輕鬆笑笑,倒是不再否認自己與對方相識,只說:“若瞭解我又何苦去拋頭露面四處探尋她的訊息,讓你抓到馬腳?”

見張八兩親口承認了在舍濃絲打聽薛新兒的事實,晁荃如便不再為難他。

“人性是很複雜的,即便兩人相依為命,感情至深,但對於薛新兒而言也未必不是一種禁錮。一個飽經風霜花樣年華的姑娘對新生活的嚮往不難理解。而從小依賴她的弟弟於這樣的她而言,既是珍寶又是枷鎖。反觀薛邑,被丟下這件事肯定給年少的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我猜測薛新兒心中對此定是有所愧疚,因此才會省吃儉用,將辛苦掙來的錢都交給弟弟。從她生前所用之物能看出她是個極其愛美的女子,可除了生計所需,她沒有多餘的裝扮。日日活在充滿慾望的花花世界中,卻如此壓抑心中嚮往,過著幾近苦行僧的生活,實屬不易,多半也是因為那份背棄親人的負罪感吧。”

“如此,於情於理她都不會斷絕與弟弟薛邑的往來。”

張八兩琢磨了一下其中道理,說:“那薛邑在薛新兒生前寧願繼續忍受親生父親的暴行,也不來城裡投奔姐姐,是因為怨恨?”

晁荃如朝他投過一個讚許的眼神。

“應是如此。姐弟二人就保持著這樣不斷聯絡又不甚往來的相處模式,直到薛新兒的病故打破了其中微妙的平衡。”

兩人在不大的屋子裡如探尋寶藏般翻箱倒櫃,沒放過一寸一毫的地方。可奇怪的是他們最終一無所獲。

“這倒是奇了。”晁荃如也不解道。

按說日本人沒有拿走的話應當就在屋內,可無論他們怎麼找都毫無蹤跡可循。

張八兩也翻累了,索性靠在一角休息。“或許說本就沒有什麼信箋?”

“不可能,”晁荃如搖頭否認,“電報昂貴,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託人寫信在寄錢時一併帶回。即使薛邑可能不給她回信,薛新兒也不會停止與弟弟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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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薛邑放在別的地方,或者帶在身上了?”

晁荃如反問:“他為何這麼做?”

張八兩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原因,只能胡亂猜測。“怕放在家裡不安全?”

晁荃如覺得這於理不合。“薛新兒的信對薛邑本人來說是很重要,但對旁人而言也只是區區幾封家書,他為何要如此謹小慎微?”

兩人這就陷入了死衚衕,守著面牆左右找不到出口。

晁荃如緊鎖眉頭,陷入苦思,謎底近在眼前卻偏偏蒙上了紗霧讓他看不真切。

此時反倒是張八兩主動開口與他坦白,說:“雖然與信箋去向無關,但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在這樣的瓶頸中,任何突然出現的新線索都有可能是通往真理之門的鑰匙,這個道理晁荃如再明白不過。他瞬時目光灼灼,追問:“是什麼?快說。”

張八兩眉眼凝重,似是下定了一番決心。

“是關於薛新兒的病情。其實,她並非染病,而是……懷有身孕了。”

晁荃如背後一陣酥麻,這話若冰水般將他渾濁的頭腦瞬時澆醒。

除了舞女和客人的關係,他遲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