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報仇的……她不放過我,我知道她不會放過我的……”

無論以初如何安撫、哄慰,她都聽不進,一個逕地恐怖萬分的喃喃不停。

“念慈!”無奈之下,以初抓住她的肩用力搖她一下,“你聽我說好嗎?”

她惶恐地仰起比紙還白的臉,咬住顫抖如落葉的青白嘴唇。她瘦削的身體也抖嗦著。

“念慈,那是恩慈,是你姐姐沒錯……”

“我知道……我知道……”她嗚咽著。

“聽我說!”他又搖她一下。“她不是鬼,她是人,念慈。”

“她死了。”

“她沒有。恩慈沒有死。我有說過她死了嗎?”

念慈茫茫然地睜著空洞的眼睛。

“恩慈沒有死,念慈。”以初無比柔和地說。“她……我送她去一個更好的地方接受治療,現在她復原了,她回來了。”

“她……回來了?她……好了?”

“她回來了。她很好。”

“她不是……鬼?”

“不是。”

她的眼睛無助地在他臉上梭巡,驀地甩開他,後退一步。“你騙我!她明明死了,她從來沒有醒來過!她死了!”

“念慈……”

“她恨我、怨我,怪我害她出車禍,怪我和你……她是來收拾我的!她要我死來償她的命!”

“不要胡說,念慈。”以初耐心地伸手攬住她。“跟我回去,念慈,去看看她,和她說話。你會發現她還是那個善良的恩慈,那個愛你的姐姐。”

“不!她恨我!她恨我把你從她身邊搶走!我沒有!那是……那是……”

她再次甩脫他,轉身跑開時,正好一輛空計程車開來,她狂亂地揮手攔住,跳上車。

以初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嘆息地返身。恩慈出車禍後,念慈一直萬分自責,絕望、沮喪得又企圖結束她備經曲折的生命。那同時。罪惡感同樣地吞噬著他。他不計一切地要挽救恩慈,倘若她因那場車禍死了,他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因此他能瞭解念慈見到恩慈的恐怖、慌亂反應。就這件事而言,坦白說,他頗慶幸恩慈失去部分的記憶。他需要時間重建他們之間的感情,重新取得她的信任,然後才能向她解釋他無心造成的過錯。

他曾試圖讓念慈瞭解,恩慈出車禍,他應負大部分責任,他不該瞞著她揹著她去唸慈那兒的事,可是他有他的不得已和情由。念慈太自卑、太脆弱、太容易崩潰,也因為如此,他不管用何種方式都無法消除她的自我罪責,就像他無法令她明白,她父親和弟弟的死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回到家中,迎著他的一片寂靜令他不安起來。老天,千萬不要再舊事重演。至少這次恩慈沒有車子。

他心緒不寧的在屋內找尋。終於,他在書房找到她。

她由書本上抬起頭,眼光關切。“我把恩慈的妹妹嚇壞了,是吧?你追到她了嗎?”

“她會沒事的。”他拿走她的書放到一邊桌上,將她拉入懷中。“我真高興你還在這,恩慈”。他喃喃。

“沒有交通工具,我又沒長飛翅,我能到哪去?”

她本來已百分之百的做了準備,絕不理會他的任何碰觸,可是當他的臉貼上她的面頰,她卻感到她的準備已由她的四肢百骸向外飄散消逝了。他的手臂那樣柔和又有力,他經由渾身貼向她的柔情,教人無法抗拒。她意識到昨夜那種難抑的激情再度復生,也感覺到當他的身體覆上她時的柔弱和無力。

“我們今晚不去參加校長家的晚宴了。”

他呢喃著執起她的手覆在他唇上,空氣中開始充滿電流。“好不好?”他的嘴唇開始膩向她修長的頸項。

她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