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把希望寄託在了別人身上的事,大概就可以稱作聽天由命。

等待的過程漫長煎熬,雷聲似乎越逼越近了,悶熱感隨之而來,山色空濛,雨點也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楚嶽的臉頰上。

他被焦躁折磨的來回走動,最後牽住青年的手,死死抓住,好像少一份力青年就會背棄他一樣,“ 阿嶽,你說話——朕不回怪你的,你有話就說,朕絕對不會怪你。 ”

楚嶽的回視讓他覺得心裡頭發脹,這樣深黑幽邃的眼睛,除了以往的溫柔外,似乎還有許多他看不透的東西。

青年沒掙脫開他的手,而是朝他跪了下來,楚梟反而愣住,滿心惱意的要去拉起楚嶽。

青年紋絲不動,緩慢說道:“ 我不知道。”

雨點毫不留情的拍打到了楚梟臉上,他用手一抹,臉頰溼潤,冰涼透頂了:“ 什麼叫不知道?你難道……想讓朕躺進這個地方?”

抓著對方手腕的手指也在晃動,楚梟用另外一隻手指狠狠指向墓碑的方向,眼有戾氣,“說話啊!”

“ 我對不起二哥,皇兄……我已經對不起二哥了,這個問題,我……”

楚嶽的頭幾乎是觸地的,這麼謙卑的姿勢讓楚梟頭腦一懵,衝口就出:“ 你不是喜歡朕麼?”

青年抬頭,臉上有雨水劃過,遮不住的慌亂。

既然說出口了,楚梟也就不打算再吞回去,他眼厲似鷹,很有破釜沉舟的意味,逼問道:“ 你——喜不喜歡朕?”

回得到什麼答案,得到答案之後又該怎麼辦?這些後續問題楚梟完全沒有想過。

楚嶽臉色微青,雨水滴進了眼裡,眼眶邊上都泛起了紅,他咬牙道:“ 臣弟……不知道皇兄什麼意思。”

同樣的問題,楚梟今天竟然重複了三遍,他是這樣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急得都不顧帝王的風度了,恨不得提起青年狠抽一頓,用嚴刑拷打將答案從這張口裡套出來。

隨著天邊一聲驚雷,雨點由小轉大,斷了線一般往下墜,楚梟早已全身溼透,黑袍長袖上的水滴答滴答往地上落去。

“ 臣弟,敬仰著皇兄。”

“ ……”

伴隨著雨聲,他聽到青年斷斷續續說:“ 臣弟願為皇兄死而後已。”

“ 除此之外……臣弟別無他想。”

楚梟臉色遽冷,喃喃低語了一聲:“ 我要你死而後已,做什麼?”

神色複雜的摸上青年的臉,卻未見對方因此而動搖,他收回了手,艱難的穩了穩心神。

原來自作多情,是這般滋味。

他受教了。

“ 那朕……就期待六弟這次戰場上的表現了。”

楚梟甩下這句話,不等楚嶽開口,就一甩袖子大步離開了,他步伐紊亂,近似在逃,但背脊依舊挺得筆直,只是雨水浸在袍子裡,似乎比記憶裡的盔甲還沉重。

重得讓他舉步維艱。

楚嶽還跪在那端,失控的對著他的背影喊了聲皇兄,楚梟不再心軟,踏著地上雨水,眸底聚煞,森冷得懾人,阿烏舉著傘跟在楚梟旁邊,擔心的臉都青了:“ 皇上——奴才馬上去給您找件乾淨的衣服換了!”

楚梟利落上馬,一扯馬韁薄,唇吐就出二字:“ 回宮。”

他自以為青年對他痴心絕對,毫無保留,原來到最後卻是換來這幾句話,敬仰他的人太多了,肯為他死而後已的人就更加不缺,既然是這樣,那缺了一個楚嶽,對他來說又怎麼樣呢?

這夜,楚梟留宿毓秀宮。

回魂,第二十七炮

毓秀宮住著一位貴妃,貴妃姓柳,其父是當朝禮部尚書,也是開國元老之一。

這位柳貴妃,貌美文雅,楚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