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始料未及的突襲就這麼席捲了大半座城,待他們回過神來,人已是抓的抓,放的放,全沒有給他們一點應對的機會。

戴良接到訊息,還是先從縣衙那邊的眼線,他昨晚歇在新收房的四姨娘那裡,一夜翻騰,損了老腰。

日上三竿,戴良都沒有起,正躺在年芳二八的四姨娘腿上享受美人兒按摩,聽外間稟報說下面關人的地方都被都督府派兵搜剿,差點沒把他氣的從床上滾下來。

“你們這群廢物,是怎麼辦事的,到現在才來稟告”

“回稟老爺,事出突然,等咱們這頭接到信兒,城裡看守的人手都被捆送到縣衙去了。”

“什麼?他們還敢抓人?”戴良一胳膊撥拉開給他撫胸順氣的四姨娘,胡亂套好衣裳,鐵青著臉走下床。

“是啊,他們不光抓人,還把咱們捉來的流民都給放了,據說魏王妃已經親自登門去找鄧縣令,要他開堂審理此案,說什麼城裡有人草菅人命、逼良為娼,壞她福夢,得罪她的貴人,今天務必要給她一個交待。老爺,這可怎麼是好,那群地痞混混嘴巴可都不多牢靠,真被問到您身上,您難道還要上堂去被審嗎?”

門外稟報的管事苦著一張臉,就見眼前的門板被拉開,劈頭蓋臉兩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混賬審我?他們誰有這個膽子?”

話剛說完,門外又有人來報:

“老爺、老爺,不好啦,衙門來人,請您過堂候審”

縣衙大堂

坐在三面開窗,四通明亮的審堂上,遺玉一身瑩紅正裝,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偶爾回頭看一眼正堂上面色發虛的鄧縣令。

堂下跪著十幾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地痞無賴,沒有平日在街上囂張橫行的模樣,不知是都督府的兵隊手底下吃了什麼虧,一個個鼻青臉腫被繩子反綁,老老實實地跪著,把該供的人都給供出來,除了被問話,就再不敢抬頭。

“從城南到城北,不過兩盞茶的路程,這都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影,鄧大人,我還沒用午膳,你且再派人到那幾家府上去催一催吧,我如今身子不利索,坐久了可是會不舒坦。”

聽見遺玉不大高興的催促,鄧文迎額角又落下兩滴冷汗,心裡苦哈哈的,但瞅著端坐在那裡的大肚子王妃,嘴上不得不由著她:

“好、好,下官這便派人再去請一請,王妃若是不嫌棄,不妨到後堂去稍後片刻,讓廚房燒點飯菜,讓賤內陪您用上一席。”

鄧文迎的夫人許玲就躲在堂後的屏風下,聽見她夫君開口邀請,眼裡一喜,就等著遺玉應下,便叫侍女去準備好酒好菜。

遺玉皮笑肉不笑地放下茶盞,“鄧大人客氣,還是再等等吧。”

屏風後頭,孫玲沮喪地拉下臉,瞬間又打起精神,繼續趴著縫隙往外看,屏風前頭,鄧文迎偷偷擦了擦冷汗,賠了個乾笑。

鄧文迎心裡那叫一個苦啊,難怪早起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還同夫人說是好事,這下可好,被人逼上門來開堂審案,提審的都是這安陽城裡的大佬們,兩頭為難,兩頭都不好得罪,要不是夫人趕鴨子上架,他今天真想裝病不出。

就這麼又耐性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堂外才響起通傳聲,人到了。

遺玉打眼望向門外,衙門外頭聚了不少百姓圍觀,就見人群讓開,六七位衣帽光鮮的老爺在衙役的引領下,走進堂內,進門,一齊拿眼“瞪”她,帽子戴的越高,眼白的地方就露的越大。

遺玉冷眼掃了他們一遍,暗笑,難怪這半天才到,原來是先結夥去了,這定是商量的對策才來的罷。

比人頭,她是比不過他們,可比金貴,遺玉輕輕摸了摸肚皮,眉眼一柔。

寶貝兒,要懲治這些壞人,娘可全靠你了。

第三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