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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長史,年後一併返回齊州,權履勸齊王善交無果,雙方愈見不和。”
翡翠院的書房搭建在東南一角,窗外環水,空氣很好,李泰站在窗邊望了一陣,一身鴉青綢衫,長髮未髻,蓄在後頸用髮帶豎起,是比平日看起來的少了幾分嚴肅。
阿生將手中一疊信紙放下,抬頭看著李泰側背,道:“旭安奉您之命,引誘蜀王這四年以田獵之名,斂財十萬還招募壯士五百,那日主子激他嘲聖,給了皇上一個貶謫他又不落疑心之名的契機,蜀王已末,吳王失其臂助,可是要派人前去見一見齊王長史權萬紀?”
“不必,”李泰伸手將另外半扇窗子開啟,看著湖面暮色,神情淡淡,“權萬紀此人本王早年有交,乃是嫉惡如仇一士,李佑私下自大性蠢,定早將他得罪,初三那天宮聚,權萬紀也在——李佑募士結邪之事,父皇必已是那時知。若本王沒有猜錯,待李諳被貶一事平下便會輪到他。”
兩人出局!阿生眼皮一跳,心口冒出這麼四個大字,張嘴道,“皇上近年似乎疑心變重,可要屬下將府中一部分死士暫遣別處一避,以免有人讒進累及您。”
李泰唇邊溢位一聲輕哼,轉過身來,走到書桌邊撿起硃筆,就在攤開的一折名冊上將幾人劃去,口中自語道:
“十年大封,八子獲賜,領各州都督,是怕我等京中結黨,十一年再封,父皇東宮之時舊部全獲,是慰人心,然國公一時增有十數人之多,爵位廉價,又並世襲之,疆土有限,然子孫無盡,如此恩賞,焉能永固。天高地遠,安居太極殿中,便可不必憂患嗎,安王血訓在目,疑?如何不疑。”
聽得他揣摩聖心,如能窺之,阿生心口一跳,頭又垂下一些,閉目塞聽,這般厲害推敲,卻不是他能聽的,就是聽了進去,也該轉眼忘掉。
李泰語落,沉默片刻,又道:“江南情況如何?”
“回主子的話,蘇杭私鹽盈利之巨,實是難想,子燃帶人所去兩年,僅通山陰四道,而月入三千貫,但因除卻官道,多數私鹽流道已為草莽幫派所佔,武人又難收,每有傷亡,或死或殘,再招既難,一時未有增利。”
“江南,江南…”李泰負手在桌前輕踱幾步,一頓停下,返回桌前,抽出一章硬箋唰唰書寫,口中道:“派府中一百死士前去助他。”
“主子!這是否不妥?”阿生低聲驚叫,他再明白不過李泰所處位置的危險,一個不好便不是貶謫就算了的,魏王府中,除卻護衛軍帳,好武死士統共一百二十人,如若遣之一百在外,一旦京中有變,亦或有他方死士結伴來襲,是連護命之力都無。
李泰沒有解釋,只是反問道,“王珪還在西院?”
阿生無奈隨他轉了話題,心中卻想如何勸他,“王大人家眷在外,自從被皇上指派入府為師,便住在西院未有離去過,他尋了您兩次未果,每日便只種花喝茶,看書作畫,”說著他便奇怪道,“這王大人不是皇上派來挑揀您日常錯漏的嗎,怎麼都一個多月了,也不見動靜。”
李泰搖頭,將寫好的密信放入信封,又從屜中取一圓通捲入,“這府裡上下,已被宮中摸清八分.明日將死士潛去。”
阿生先是一愣,而後一震,抬頭喃喃道,“您是說、是說王大人帶進來那兩個侍從是探子——糟糕!”他暗暗咬牙,道,“千防萬防,怎就漏了他,屬下失責!”
他後退一步,屈膝跪下,死士極其難養,非那些護軍侍衛可比,一半留在府中,擬做尋常下人,一半養在王府周圍化作尋常商販百姓,可若是宮裡派來的頂尖兒的探子,一看便知內裡,王珪住在魏王府裡一個多月,想必那兩個探子是將府中來往鉅細,查了個一清二楚,這也便是李泰梳流閣慣不許人入的原因,便是防著一招,誰又知道皇上派了個找茬的文士,卻是來探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