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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起來。
現在盧瀚文的身形已經不是蒲葵能遮住的了,沒法再跟人玩躲貓兒。
有人一眼就看到了他,“那邊的小鬼,你跑咩啊?”
盧瀚文猛地剎住腳步,往聲音來源的方向往去。只見一個個子不高的陌生青年站在那裡,肩上挎著一個大包。
他疑惑地盯著對方看,村裡沒見過這號人啊?
那人伸手按了按脖子,向他走過來,邊走邊唸叨,“就叫你呢,哎現在的小鬼怎麼都這麼不乖叫了也不應真沒禮貌……”
青年走近了,盧瀚文看清了他的臉。薄嘴唇尖下巴,年紀約莫二十六七歲,面板被風吹日曬成有些深的小麥色,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直直地看著他。盧瀚文常同這個年紀的莊稼人打交道,大多是畏畏縮縮的樣子,沒有這麼透亮和精神的眼睛。
他也不懼,“你是從別處來的吧,叫我有什麼事?”
青年微微彎下身,“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喻文州的?呃,三十歲上下,不對不對他看起來應該要年輕一些,反正就跟我差不多大,個子比我高,眼睛細細長長,老是笑著……哎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變了樣子沒有。”
盧瀚文聽他形容了這麼一大串,想起喻文州說回了廣州說不定被人當槍使,就撒了個謊,“我不認識什麼叫做喻文州的。”
青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黯然,又立刻振作起來,恢復了原先的明亮,“這樣,我還以為他不在廣州了,大概會回父母親老家住著,怎麼也不在這裡……好吧,謝了小鬼。”
說著他拍了拍盧瀚文的肩,轉身扯了扯自己肩上的包帶,一隻手向他揮了揮,“小鬼再見啊。”
盧瀚文不知怎麼地,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有種熟悉感,便叫住了對方,“等一等。”
青年回過頭看著他,“怎麼了?”
他歪著頭想了想,“我看你一定累了,帶你去我家坐下飲杯茶吧。”
青年轉轉眼珠,笑起來,臉上是與年齡不大相符的燦爛和朝氣,“行。”
盧瀚文帶著他去了喻文州家裡,看到喻文州還沒回來,長出了一口氣。
他讓青年在前廳坐下,吩咐道,“別亂走動。”
“人小鬼大,”青年笑了笑,又問他,“你阿爸阿媽呢?”
“他們下地去了。”盧瀚文繼續扯著謊,從水缸裡舀了水,把杯子放在六仙桌上,“請吧。”
青年還在瞄來瞄去,盧瀚文站在一旁,心裡砰砰直跳。
他喝了水,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多謝,那我走啦。”
盧瀚文又急急地叫住他,“等一下,你……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樂了,露出兩顆小白牙,“怎麼,你覺得咱倆挺有緣的是不是?”
還沒等盧瀚文應聲,青年又道,“我叫黃少天,哎你知不知道這幾個字怎麼寫,是這樣……”
杯子裡還有些沒喝乾的水,青年倒了一點在桌上,用手指蘸了,剛寫了沒幾筆,就停住了。
“……我的名字就是他教我寫的啊。”
盧瀚文在心裡估摸著“他”說的大約就是喻文州。不知道喻文州從前有沒有教過學生,但眼前的人看起來和他不差多少歲,心想喻先生真是厲害,這麼小就能為人師。
叫黃少天的青年寫完了,問他,“那小鬼你叫什麼?”
“盧瀚文,浩瀚的瀚,文章的文。”他大聲答道。
“你明明識字,還讓我寫。”黃少天又在高椅上坐下了,“鬼靈精。”
不是你自說自話地就寫上了麼……盧瀚文納悶著,繼續問他,“你要找的那個什麼……喻文州,是你什麼人?”
黃少天像是有些困擾,撓了撓頭說,“他是我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