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男子多為綁腿,氈帽,褂子之類裝束,而女子卻喜著絹衣紗裙,倒頗有幾分模仿中原貴族千金姿態。呵,曾經的戰火血海,其實只有真正置身於其中之人方會記著,其餘的…很快便會忘了傷痛……

所以,戰爭後不論哪方城民才能再次過上帶著笑容的日子,可亦因如此,同樣紛爭會重複一次又一次……“公子?”被扯了扯衣袖,棲雁回首看向冰凝,後者細細掃了眼周旁,“你說他…還在嗎?”

他?“你說隨影?”“嗯。”“還在吧。”棲雁閉目凝神,似能感受他的氣息,雖然若有若無,但隱隱陰冷之氣終是能有所查的。那…為何秦昕在時自己卻不曾發覺呢?許是那人氣焰太強之故吧,強盛到容不得迴避,更難阻絕,就這樣霸道地侵入,連閃躲的機會…亦是沒有的……“公子,我們接著……”冰凝話未完,只覺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偏首見棲雁忽的眼神微變,定定注視前方。

一名錦衣蟒袍華貴男子在數十護衛,侍從的簇擁下徐徐向他們邁來,街道上的平民紛紛躬身讓道,退至一旁,這副光景不由人覺之大有唯我獨尊的霸氣。待到近了,才看清來者麥色肌膚透亮,鼻樑高聳,雙眉濃黑,眸中深隱著難以湮滅的狠厲神光,那是多年血臥沙場染上的,注入的兇芒。

冰凝有些無措地瞅瞅一步步走近之人,再看向自家主子,一剎那的神變早已難覓,眉舒唇揚,溫婉儒雅亦提足移向來者,兩人對視片刻,棲雁悠然拱手見禮,“在下何德何能,竟勞韶王爺親自相迎?”鎢啟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道:“神醫為我主,不遠千里來此,韶自當恭迎。”一腳前邁半步,似讓其免禮之態,卻不著痕跡地湊至她耳邊,用旁人難以聽聞之聲輕言,“我早說會在此恭候燕昔神醫大駕的,不記得了麼,雁兒?”棲雁垂眸掠過道厲芒,他卻已退開了去。“神醫,請。”微笑頷首,棲雁隨之而行。* * * * * * * * * * * * * * * *徐風揚飄衣袂,幾縷額髮輕拂,眉目中現出靈秀神韻,素色衣衫更稱其清透逸雅到極致。鎢啟韶斜眸數次瞟向棲雁,她已不是當年那個稚氣未脫,被激怒後會狠狠瞪自己的小女孩了呢。

當年那個女孩靜靜地和任先生一起埋藏母親,只對墳行一禮轉身便能毫無懼意的,同幾乎是害死其母之人上路。一路不哭不鬧,但雙眼透著倨傲倔強無一絲怯懦,那神情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折其翼,滅其性,所以才有了那個賭……其實,當初可以換一個方式的,哄哄她,說些謊言,如此傷害必定小得多,可他…卻用了殺傷力最強的一種,來對付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女孩。至今連自己亦不明白為何會那般頂真,或許昔時終究太過年少吧。自己贏了賭,她依舊平靜甚至更靜了,本有些許歉疚便消散在她的疏離淡漠中,那神色太刺眼,於是總想法激怒她,再後來,便有了簫吟之事。她怕是現在亦不知曉,那日自己是故意帶她去俘虜營那兒的,本想叫不知懼意的人懂得害怕,呵,可她似乎永遠出人意表……第一次呢,緩緩撫上左手手臂,鎢啟韶嘴角上翹,自己第一次被女子所傷,還是個五歲不到的小丫頭,該氣該惱的,自己卻只留下了鯪銖,連那道血紅亦未抹去。瞥向棲雁,不由暗自輕喟,上次中原一行,十數年不曾開葷的鯪銖,險些便又能嚐到自己的鮮血了。縱然她如今鋒芒內斂,機謀善斷,不復幼時青澀,可骨子裡的驕傲實則有增無減。作為女子她從不懂如何惹人憐惜,卻往往不經意間,便將身影刻在他人心底,難以忘懷……

忽而他停下了腳步,抬首向前,朝迎面而來之人微微一笑道:“大王兄。”

大王爺,鎢啟昊?棲雁挑眉細細打量,器宇軒昂,體魄魁梧,發極緊得束起遮於裘帽下,比起鎢啟韶來更添一份老練卻失於銳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