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注視,亂了陣腳:“你在這裡睡著吧,我不會害你。”

言罷,素娘掏出先前那個香囊,輕輕放到了許牧枕旁。

許牧在師父那裡學過閉氣之法,可此她周身大穴皆已封閉,體內之氣難以運轉而起,只能硬生生地吸入那些香氣,陷入沉睡。

待她又睡了,素娘沉吟片刻,終是又拿出了那個瓷瓶。

青花瓷瓶的模樣頗為雅緻,拔出瓶塞後,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頓時從中散發開來,素娘眉頭一皺,迅速倒出一粒青色蜜丸,隨即又封上了瓶口。

素娘此時額前垂著兩縷青絲,青絲在屋內本是靜止不動,不知從哪裡吹來怪風,青絲突然飛散,直撲其面。

“你這是要故技重施?”

身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素娘撥開面上的髮絲,淡淡道:“我不願她恨我。”

“你當年亦是不願她恨你,可她還是恨了你。”

素娘身子一顫,“那是因為我當年心軟,未讓她忘了徹底。”

身後一聲輕笑,“我這藥,對年紀越大的人效果越是要差,想讓許牧忘記過去,你恐怕是要費些時候了。”

“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怎會在乎這幾年?”

身後那人愣了下,隨後陰聲笑道:“你說的對,所以我才會找上你。”

素娘不置可否,將蜜丸塞入許牧口中。

她們本就是一類人,找上彼此是必然。

身後之人也在這時扯下了幾乎遮住全部面貌的黑色袍帽,露出張無甚血色的臉,赫然是風溯去見的紀芷筠。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屋門,紀芷筠突然道:“風溯此時應該已經發現許牧消失了。”

“所以……”

紀芷筠為自己戴上面巾,接著道:“所以,我們此時需要做的僅僅是等待。”

素娘抬頭看她一眼,攏了下耳邊發,卻發現了幾根摻雜其中的白髮。

那個人還沒有白髮,她倒是先老了起來。

素娘不知不覺間抓緊了手中柺杖,應答了聲“是”。

她們二人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她不著急,她可以等。她和紀芷筠想毀掉的人相同,紀芷筠能等,她素娘也可以等。

而此時,屋內的許牧正做著一個從未做過的夢。

夢裡,兒時的她在屋內和風溯聊天,突然,方璐前輩跌跌撞撞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對風溯道:“徒弟,今日我們恐是要早走片刻了。”

許牧捨不得大姐姐離開,卻還是懂事地起身道:“大姐姐再見。”

兩人離開不久,孃親藉著打掃的由頭來到她的小屋內,還給她帶來了一塊桃花酥。

桃花酥的味道異常香甜,許牧三兩下就吃了下去,眼巴巴地繼續看著素娘。

後來,孃親似乎隔三差五就會給她送來一塊桃花酥,倒是風溯和方前輩再也沒有來過了。

這個夢做的過於昂長,等許牧再次睜開雙眼時,口中極為乾渴,且餓的發暈。

不過,她怎麼覺得口中有當年桃花酥的淡淡香味呢?

許牧實在是渴的厲害,來不及多想,嘗試著發了聲,發現啞穴早已被人解開了。

“有沒有……咳咳!有沒有人?”

她的身子還是不能動,只能一遍遍地呼喚。喚了大概四五次,一個從頭到腳裹的甚為嚴實的婢女突然跑了進來。

許牧眼睛一亮,忙問道:“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婢女搖搖頭。

“那你可知道哪裡有吃食?”

婢女點點頭。

“可否麻煩你餵我些水和食物?”許牧喉嚨幾乎要冒火,“我若能活下來,定會報答你。”

婢女毫不猶豫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