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帶來參將簫吟截下鎢啟昊軍糧的訊息。棲雁聞之蹙額,以攻為守雖是良策,然簫吟素來沉穩,此番卻略顯浮躁。

鎢啟韶含笑,似無意瞥向棲雁,目光別有深意。任無影一片淡然竟不能窺其心思分毫。* * * * * * * * * * *“主子。”深沉的聲響起,打斷清脆笛音,秦昕修長的指撫弄著精緻的紫竹笛。見狀,隨影想起總持著玉笛得另一人,不由輕輕一嘆。“悲夏弄玉笛, 月下獨思吟。但覺清心魂,代乏識微者,幽音誰與論。”默默吟誦昔日戲虐所作詩詞勾唇自諷,那時尚不知她位女兒身,只覺有趣,笛音多靈動,她偏賦之清泠寧靜,猶若其人,似近且遠,如處霧中,看之不清,反更欲一窺究竟,久而久之,遊戲之心盡去,凡作繭自縛,再移不開目去。曾為之嘆息,無人解其意,日復一日,心疼憐惜,便欲為解意人。“主子。”隨影再喚,遞上臘封的密報。秦昕接過,輕使內力,臘受熱而化,展而讀之,神色微變。隨影覺其異常,眉頭緊蹙,何事能使主子不安?再看秦昕復又噙笑,似那似失常之色從未有過,如船過無痕,卻似蜻蜓點水般在隨影心中泛起輕微漣漪。

風吹燭滅暮色深

手中翻轉著小小瓷瓶,聽著冰凝敘述著各地局勢,暗自嘀咕,將冰凝留於秦府的抉擇是否是錯,怎的短短數日秦昕竟將其訓成此等模樣?莫怪乎,夕影門坐大,親王府勢力被控,那個人啊,想著不免搖頭嘆息。“郡主。”冰凝發現她居然走神,瞪眼不滿道。棲雁轉過朗目,盈盈笑道:“說到何處了?”“哼!”冰凝賭氣轉過頭。知其習性,越勸只會越遭,棲雁索性不理她,單手支頭,半垂了眸,瞥向瓷瓶,眼眸不免黯然,百日之期將至,兇手卻遲遲不曾尋獲,銘煙最後一番心思難道就此付之東流?

這卻叫人如何甘心?正思量著,帳外卻突然響起一陣喧譁。冰凝起身微掀帳簾張望了番,回身看著仍靜坐不動的棲雁,撇撇嘴,道:“郡主,當真無半分好奇麼?”棲雁笑而不語,微微挑起的眉,似問:你說呢?冰凝眼一轉,慢慢踱回,嘴裡卻咕噥道:“我也不操心鎢啟的事啊,只怕萬一與簫吟有關……”

“簫吟斷不至如此莽撞。”這麼說著,棲雁卻緩緩立起,走出帳外。冰凝聳聳肩,笑著跟了出去。帳外無數火把齊明,火光如燈河般流動著,耳邊不斷響著各種雜音。 有人闖營?星眸一眯,棲雁幾個縱身至火光齊聚處,一群士兵,邊持把,邊四處張望著,四周卻不見異狀。棲雁打量了一圈未見鎢啟韶人影,倒是任無影著單衣,似弱不禁風,卻紋絲不動地佇立一側。

“任大人。”棲雁望著神色間不透絲毫端倪之人,“不知何事喧譁?”“無事。”任無影答得隨意,“宵小之輩闖營罷了。”宵小之輩?棲雁淡淡一笑,她不認為普通的宵小之輩會勞任大人大駕。忽而一道黑影掠過,動作之迅捷只帶動微微清風,數十近在咫尺的兵士竟無一人察覺!

棲雁幾不可見地勾起唇角,望向任無影正對上隱著深光的雙眸,只相視一瞥,任無影衣袂飄拂間亦不見了蹤影。棲雁笑了笑,那般身手決無可能與簫吟有關,正欲轉身回帳,卻聽得‘嗡嗡’之音,下意識低頭一看,瓷瓶口的塞子竟不知何時已然鬆了,然‘努蜂’培之不易,若無寒蘭花粉,縱然不受拘束亦不會振翅而離,那麼……那麼……頃刻間,棲雁只覺雙手微微發顫,連小小瓷瓶亦險要握之不住!垂首,握緊雙拳,電光火石間離地飛身而去。銘煙,此乃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 * * * * * * * * * *“季統領,來了麼?”季赫揣著忐忑不安入殿行禮,近日事務繁忙,陛下病體違和,二殿下且代朝綱,正是無暇分身之際今日卻遣人喚他入內殿,但他自知無事需稟,那麼所謂何來?待入的殿內見祁洛暄微笑如常,眉宇間卻透著份詭異,不覺更是心驚。“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