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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怔忡了片刻;繼而臉上卻漸漸雪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那個男人曾經用一曲千古悲音打動了她的心絃;而她也因為《鬱輪袍》;而真正瞭解了他的性情。如果說從前他和妻子不過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合;並沒有多少真正的感情;頂多只是相敬如賓;那麼;隨著那個女人悄無聲息地離世;他反而會漸漸生出真正的悔意和悲慟。從此之後;她也就不再是那個在他內心深處最最刻骨銘心的人了。
“杜郎的意思;我明白了。”
儘管這種時候提起這種事;只會讓玉真公主更加難受;但杜士儀卻不得不如此。說是相忘於江湖;但王維總有一天要回來的;與其相見時屆時心中苦痛;還不如此時此刻揭開;讓玉真公主把兩重痛苦一塊都捱過去。於是;等到她將兩隻眼睛埋入帕子中良久;方才把幾乎完全濡溼的帕子遞過來之後;他便低聲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玉真公主渾身一震;最終抬起頭來;面上仍見傷悲的她輕輕搖了搖頭;隨即破涕為笑道:“玉曜若是知道你這般吟詩哄人;定要不放心好了;我還沒這麼不中用;你如今不比從前;位高權重;行止還要更小心才是”
話音剛落;就只聽外頭傳來了霍清的聲音:“貴主;聖人來探”
天子竟然悄無聲息地來探望金仙公主;還正好是在自己也在的時候;杜士儀自然吃驚不小。而玉真公主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兩隻眼睛腫的和桃子似的;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給了杜士儀一個眼色後匆匆出迎。果然;在發現杜士儀也在此的時候;李隆基並未有絲毫吃驚;只是掃了一眼玉真公主紅腫的雙眸;繼而便對杜士儀吩咐了一聲你留下朕有話對你說;旋即由玉真公主領著往裡去了。
有了天子這句話;杜士儀不好離開;只能留下。而高力士安排好了其他人之後;當即信步來到了他的面前;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杜中書;一晃就是快三年不見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七十八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天家無親情;身為天子;李隆基在面子上做得極好;無論是當初因為太平公主被誅殺後不得不真正放權的父親睿宗李旦;還是他的那些兄弟們;他都禮敬優待備至;但從真正意義上來說;他從來沒有放鬆過防範。
如果不是有一些死忠的臣子護著;他的父親睿宗李旦很可能死在當初那一場政變的太平公主“亂黨”手上;而他和兄弟們一面表現出恭仁禮讓;一面卻又苛刻地監視著他們的每一點行蹤;以至於性格最為恣意的岐王李範忍受不了鬱鬱而終;至於他的兒子們;如今從李嗣謙改名為李鴻的太子不再居於東宮;其他皇子也是甫一出閣便賜第於十王宅;平日外出和進宮都有嚴格的限制。至於他的皇妹和皇女們;所有駙馬也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尚主就不能夠居於高位;他把這一條真正發揮得淋漓盡致。
然而;對於僅有的兩個一母同胞的妹妹;李隆基的感情卻大不相同。更何況;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全都選擇了入道為女冠;始終沒有成婚。早年間她們常常入宮;陪他閒聊下棋賞玩;儘管這樣的親近在這些年漸漸少了;可如今看到金仙公主在病榻上睡著的時候;眉頭尚且緊緊蹙在一起;病痛折磨得她看上去形銷骨立;寬大的衣袍裹在身上;越發顯得楚楚可憐;他不禁生出了幾許掩不住的煩躁和怒意。
他們兄弟五人當中;寧王李憲和薛王李業仍在;申王李援死了;其人一貫好酒;喜好高談闊論;當年武后在時;他和這個次兄關係還算融洽;對其死訊自是不免惋惜;岐王李範死了也就罷了;那個弟弟一直都看不清現實;一直心懷怨望;就不知道他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