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來,把一頭放到雙唇間,另外一頭湊上打火機的火苗,用力的吸了兩口,只有一股甜味兒,她這才發覺那不是香菸,而是一根做成香菸形狀的白色糖衣巧克力棒,還是香蕉芯的。

“如果要抗抑鬱的話,巧克力和香蕉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而且沒有菸草的副作用。”亞利克斯醫生說。

是啊,我承認,可你隨身帶著這麼一盒巧克力幹嗎?別告訴我你殺人之後會感到精神抑鬱——那是正常人,不是有著薩利埃裡姓氏的家族成員。胡安娜看著亞利克斯也拿了一根叼在嘴裡,又把剩下的推給自己,胡安娜覺得自己的神經在輕微地抽搐。

咬著巧克力,端詳著自己受傷的手指,她不自覺地輕輕嘀咕了一聲,:“薩利埃裡的男人哪……不知道溫柔和刀一樣會殺人的嗎?”

亞利克斯很聰明地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

亞利克斯離開的時候,沒有讓胡安娜送出門,這對她不好。

經過門廳的時候,胡安娜的老姑婆正在一側供奉著聖母的壁龕前祈禱,她的聲音不小也不大,亞利克斯聽得很清楚。

““萬福瑪利亞,你充滿聖寵,主與你同在。你在婦女中受讚頌,你的親子耶穌同受讚頌。慈母瑪利亞;你是羔羊的避難所;請為我們祈禱;使我們因你聖子的功勞;幸獲天父的寬恕。

您虔誠的信徒向您祈求,

求您讓胡安娜的手指爛掉,讓她不能為罪惡開啟門;

求您讓胡安娜的眼睛爛掉,讓她不能再看到罪惡的人;

求您讓胡安娜的耳朵爛掉,讓她不能再聽到罪惡的話;

求您讓胡安娜的鼻子爛掉,讓她不能聞到罪惡的氣息;

求您讓胡安娜的嘴巴爛掉,讓她不能和罪惡交談;

求您讓胡安娜的腳爛掉,讓她不能再走到罪惡的路上;

求您讓胡安娜的腦子爛掉,讓她不再記得那些罪惡的名字;

……“

第五小節

亞歷山大。薩利埃裡的藥非常有效,胡安娜的指甲在72個小時內就全部長好了,看著粉紅色的,光滑漂亮的新指甲,她還真希望有點什麼類似的神丹妙藥可以把以前的一切都抹掉,乾乾淨淨一點痕跡都不留。她的辭呈已經向俱樂部的負責人提出,不過她得幹完這個月,等老闆找到新的撒丁舞老師才能離開,雖然胡安娜根本就不想在這鬼地方再呆上一秒鐘,不過她還是決定忍耐——畢竟當初也是這個老闆沒多說什麼就給了她這份工作。

課程結束後,胡安娜會到樓下的俱樂部酒吧裡去喝上一杯色彩紛呈的雞尾酒來慰勞自己,在大約下午5。6點鐘的時候,這裡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一些熟悉的人來來往往,他們幾乎都知道胡安娜過去的事情,雖然不介意,但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樣一個女性——所以基本都是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胡安娜也樂得清靜,但今天在她還沒有點酒之前,調酒師就帶著曖昧的微笑為她送上了一杯碧綠的雞尾酒。

“llusion(幻覺)。”

“幻覺”是用瓜地馬拉朗姆酒加上南美薄荷精油調製而成的,後者是一種純植物的提取物,能有鴉片一樣讓人飄飄欲仙的作用,最後用苦艾酒來封住濃烈的味道。不過也有人往裡面加上少許的罌粟果提取物,讓它名副其實——胡安娜猶豫了一下,舉起杯子向調酒師指出的男子微笑示意,放在唇邊,但沒有喝,而是放回了吧檯——這是一種禮貌而溫婉的拒絕,搭訕者看到女方這樣的反應,一般都不會再度靠近,但這個陌生的客人卻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一身標準的黑色禮服,褐色頭髮,藍色的眼睛,一側的臉頰上有著類似於舊約公教標誌的十字形傷,不過即便有著那道傷疤,他那種半原始野性的性感魅力依然不損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