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家生子之流更是無數,黑壓壓人群卻是一片鴉雀無聲,雖有小雨淅瀝,卻無一個打了傘,都身上蒙著雨絲,現任家主論起來乃是師映川的舅舅,只是此時哪裡論得這些,見了隊伍,在家主帶領下,都齊齊跪了下來,這時馬車車門開啟,師映川一張面具覆住大半張臉,走下車來,這時人群中有一女子怔怔看著青年高大身影,神情恍惚間不知是悲是喜,青年卻忽然看了過來,朝女子伸手示意,道:“……你過來。”

此女正是燕步瑤,當下見師映川如此舉動,不由得一呆,隨即又是喜悅無比,急步上前,道:“主上……”師映川淡淡看她,忽然問道:“本座今日既至燕氏,你要麼脫離家族,要麼便是叛離瑤池仙地,現在,你可以選擇了。”燕步瑤面色微變,但她神情掙扎片刻之後,便咬牙道:“步瑤是燕家之人,更是……主上之人!”師映川見狀,輕嗤道:“很好。”這麼一來,青州燕氏就是與瑤池仙地徹底決裂,一時師映川轉首向著現任家主,也就是他生母燕亂雲的兄長,道:“你女兒很好,當初本座受困於人,仍肯忠心以助,後來得以脫困,有她一份功勞在內,若非如此,憑你燕氏之前所作所為,如今青州已不會有燕氏一族。”說罷,不理會瞬間額頭出汗的燕氏家主,只看著大門兩旁的青翠古樹,喃喃道:“一別多年,卻已是物是人非了。”

師映川在燕家並沒有停留多久,便乘船北上,此次師映川一路而來,為的就是收攏一切可用之人,可用之勢,對於不從者,無非就是殺戮而已,如此一來,這番出行自然就不是一朝一夕,等到大船行駛在返程路上之際,春光已然老去,年輕女子身上的衣著不知不覺間已是換作了薄薄衫兒,淡淡裙兒,如同一幅幅色彩鮮亮明麗的圖畫,裝點著世間。

河面上風平浪靜,九牙鉅艦行駛水上,如同一條巨大的黑色怪獸,船上黑色大旗迎風獵獵,當中一朵紅蓮猩色如血,張揚著無上的威嚴與榮耀,師映川站在船頭,仍然是面具覆臉,黑色的袍子被風吹動,一隻手被掩在寬大的廣袖內,另一邊卻是袖口緊扎,一圈紫金護腕散發著幽幽冷光,長髮在風中肆意飛揚,整個人顯得無比地意氣風發,在他身後,寶相龍樹懷抱一柄長劍,看著青年的背影,說道:“最近你似乎哪裡有些變化……”師映川沒有回頭,只道:“你指的是哪方面?”寶相龍樹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師映川道:“那就不必再想。”說著,閉上眼,任清風撲面,有些愜意,寶相龍樹在他身後靜了一會兒,想說什麼,卻又不曾開口,但師映川卻好象身後有眼睛似的,閉著眼忽然淡淡問道:“……你是有話想對我說麼?”

寶相龍樹眼皮微微一跳,不語,師映川道:“你一向對我都是有話直說的,為何現在卻吞吞吐吐起來。”寶相龍樹忽然苦笑,他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聲音也似乎隱隱有些沙啞,目光中露出了複雜之色,道:“因為我知道這個要求太過分了些,你不會同意。”師映川頭也不回地道:“說來聽聽,我知道你從來不是嗎等會作無理要求的人。”寶相龍樹垂目,然後他就走到師映川的身旁,注視著青年被掩在面具下的側臉,道:“我很想要一個你和我的……孩子。”

這話一出,師映川便扭頭看過來,寶相龍樹的目光一與之相對,頓時就如同在漆黑的夜空當中望見了兩顆璀璨的紅色星辰,攝人心魂,師映川低聲道:“你和我的孩子……”他想起自己失去的女兒,由於修煉那門抽取生機的秘法,致使他就算是懷孕,腹中胎兒也註定難以存活,他想與連江樓再要一個孩子,就必須先廢了這門功夫,這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自不必去想,但如今寶相龍樹提出的這個要求,師映川卻是從未想過,他盯著對方,反問道:“你想要一個孩子?這很簡單,自然有大把的女人可以為你做到這一點,你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而我也絕對不會干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