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不容易走到了那種程度,就這麼毫無意義地死去,你不覺得太可惜了麼?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其實那點傷心痛苦又算得了什麼,任何東西與活著相比,都統統不值一提,只有那種弱小無能之人,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因為他們原本就擁有得太少,活得太卑微,所以才無所謂生死,可我們這樣的人,怎麼能也和他們一樣?經歷了那麼多,才最終有了手中的一切,性命比普通人珍貴千倍萬倍,怎可一死了之?這是懦弱,是愚蠢,更是不負責任,若是我,哪怕是受了再大挫折,也一定要活著,而且要努力活得更好。”

“……我做不到。”千醉雪雙眼微閉,看上去似乎是因為剛才的一番**而疲憊起來,沒有什麼精神,但他如今是宗師之身,縱然是長時間的歡縱,在體力上又能消耗多少?不可能如此不濟,突然之間,他眸子又張開來,直直凝視著師映川,平靜地道:“雖然知道你說得很對,但即使能夠回到當初,我想我還是會再次作出同樣的選擇。”師映川聞言,似乎頓了一頓,臉上流露出複雜之色,眸光幽幽,他忽然輕笑一下,也許是想到了什麼,低聲淡淡道:“也是,理智是一回事,心是另一回事,這世上幹傻事的聰明人從來都不少……包括我在內。”

一時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室內靜靜一片,只有窗外輕微的雨聲傳來,師映川撫摩著千醉雪光滑結實的身體,眼裡原本已經冷卻的火焰,似乎又再次緩緩升騰起來,他指尖滑到男子的大腿間,去探那處在先前就被弄得黏膩溼軟不堪的所在,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千醉雪默默注視著面前的高大男人,用一種很難具體形容的目光看著對方,但眼裡不知為何,卻有一種淡淡的茫然,然後他主動分開修長的雙腿,毫不猶豫地迎合起來。

一時結束後,師映川斜臥在方榻上,看千醉雪慢慢穿衣,道:“你好象瘦了些。”千醉雪扭頭看他,露出笑意:“是麼。”不過很快又皺了皺眉,雖仍在微笑,但凝視師映川的目光之中卻隱隱有著一絲不解,道:“因為前時那場法會,如今外界有關你的傳言已是鬧得沸沸揚揚,那夜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聽起來卻也一樣覺得不可思議,莫非真的是天命所歸?”

千醉雪這樣的人物,無論是學識還是見識、修養、心性等等,都可謂出類拔萃,是處於社會頂層之人,雖然並不迷信鬼神氣運之事,卻也決不會輕易相信那些縹緲虛無之談,而現在連他都有如此想法,更何況那些容易受外在因素矇蔽的普通人?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由此可見,師映川這一手策劃所產生的影響,究竟是何等深遠。

對於這樣的問題,師映川不置可否,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片刻,才淡淡道:“這種事,誰又說得清?”千醉雪頓了頓,沒有再問此事,但卻說道:“不過此事雖然對我方有利,只是卻未必是所有人都樂於見到……晏勾辰此人雄才大略,城府極深,雖然一直以來與青元教關係緊密,對外保持一致,但畢竟不是一體,晏勾辰乃大周之主,你卻曾是千古一帝,如今又是傳言中的天命所歸之人,晏勾辰豈能不有所心結?他與我及寶相龍樹等人不同,縱然與你多年相處,似乎情誼甚篤,但帝王心性,終究不能以常理揣測,總而言之,此人,不可不防。”

師映川緩緩抬眉,鮮紅的雙眼深處釋放出兩道精明的幽光,道:“不必擔心,我心裡有數。”兩人接下來又說了些軍情,談些正事,末了,千醉雪便離開了。

千醉雪出了門,剛走出幾步,卻見有人自轉角處而來,那人臉上戴著面具,掩住容貌,身形修長,從氣息上判斷,乃是一名半步宗師,除此之外,看起來並沒什麼特異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了千醉雪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味道,千醉雪正有些古怪之感,那人已看了他一眼,徑直進了門中,千醉雪臉上忽然泛起一絲幾不可覺的迷惘之色,彷彿一瞬間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