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這肩輿,卻像是在兩根木棍上面給安了一個木頭匣子也似,這木頭匣子前後長,左右窄一些,高度則是和寬度差不多,說難聽點兒,活脫脫就像是一個長度縮小,高度寬度加大的棺材。

不過顯然人家謝大人不這麼想,好看不好看且不說,總歸是很舒服就是了。

那上好的竹製躺椅上鋪著一張厚厚的黑色毛皮,若是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這竟然是一整張黑色的棕熊皮!皮子跟巴掌一般厚重,表面的長毛足有一寸五分左右,也不知道殺了之後是怎生保養的,不知道剝下來多久了,還是柔軟光滑,甭管是再冷的天兒,一摸上去也很是溫暖舒適。

這熊皮上竟然還連著熊頭,四隻碩大的爪子,包括尾巴,都是一應俱全,竟然是全須全眼的一整張熊皮。這熊活著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大,一張挺大的躺椅根本就鋪不開,熊頭直接甩在了躺椅的靠背兒後面,四條腿也都是在兩邊耷拉著,至於那尾巴,則是直接撂在了前面的腳踏上。

兩個家丁兼轎伕把肩輿放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謝老爺鑽了進去。

謝升才在外面站了也就是一分來鐘的時間,便是凍得有點兒受不了了,臉色有些發白。這會兒把自己整個兒給縮到寬大厚重的熊皮裡面,感受到其中的溫暖,不由舒服得嘆了口氣。

他擺擺手,兩個轎伕便是抬起肩輿,穩穩當當的搭在肩上,然後向下走去。

這兩個轎伕顯然是極有經驗的,而且身板兒壯實,魁梧有力,能夠輕鬆控得住這這肩輿。雖然是順著山道往下下臺階,但他們卻是走的非常平穩,只有細微的搖晃。

兩個衛士一個摁著刀在前面開路,順便踩一踩腳下的地面,提醒兩個轎伕地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有些打滑,讓他們小心著點兒。另外一個則是在後面跟著護衛,梁管事緊跟在轎子旁邊兒伺候著。

兩個轎伕走的很穩,腳下也很快,梁管事幾乎要快走著才能跟上。但就算如此,轎子裡頭的謝升也是絲毫感覺不到什麼顛簸的。

一路上過去,下人僕役們見到紛紛跪地磕頭,等肩輿過去了才敢起來。

等到了府門口的時候,伺候在謝升轎子旁邊兒的摁刀甲士已經是變成了四個,都是頂盔戴甲,身上的甲冑竟然都是上好的紫銅山文甲,比董策穿的那全身鐵甲防禦力要差一點兒,但是重量卻是輕不少,大約也就是三十斤不到的樣子。重量輕了許多,活動起來自然是方便矯健!

不愧是吏部尚書,身家就是豐厚,底蘊十足,隨便拿出幾套山文甲來也是輕易。

這四個摁刀甲士都是差不多一米八左右的個子,個個兒都是高大健壯,孔武有力,在這個時代,這等身高也是很不多見的。四個人腳步很沉穩,動作卻很迅速,渾身肌肉緊繃繃的充滿了力量,他們走路都是微微低著頭,眼睛看著前方,膝蓋也是微微彎曲。如此一旦出現什麼情況,立刻便是能竄出去應付,顯然不但是有一身功夫,更是經驗豐富。別看他們在梁管事面前那般唯唯諾諾,一副奴才的樣子,但那只是畏懼於謝升的權勢。真要是把他們拿到江湖之中,那也是響噹噹的一條好漢。

而除了四個帶刀衛士之外,還有六個手持哨棒的家丁,這六個家丁也是一臉兇悍的樣子,哨棒頂端還包著一層厚厚的鐵,若是敲擊在人腦袋上,怕是一棍子下去就得腦漿迸裂。

一行護衛眼睛都是警覺的看著周圍,很是警惕。

到不能怪他們小題大做,實在是因為這會兒大明朝京城的治安只能用不堪二字來形容。

大明朝前期的時候,無論是洪武帝還是永樂帝,都是厲行酷法,當時穿錯衣服,帶錯帽子,穿了靴子,都有可能被殺頭,不但律法森嚴,而且執行的也很有力。而且當時百廢待興,吏治清明,可說是不折不扣的太平盛世,惡性案件便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