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之精神,最終還是征服了遠東諸虜,獨霸了遠東利益,這必將對南北關係產生正面的、積極的影響,而中土與西突厥人結盟合作,聯手遏制和夾擊大漠北虜之舉措,又必然會對東。突厥人形成嚴重威脅,於是形勢逆轉,大漠北虜在腹背受敵、兩線作戰之窘境下,不得不妥協讓步,南北之間的緊張關係必然因此而緩解,南北大戰的爆發時間也必將因此而推遲。

所以封德彝對未來趨勢的分析和推演較為樂觀,對裴世矩的悲觀情緒不以為然。實力決定一切,只要聖主和中樞贏得了東征的最後勝利,在南北對峙中佔據了一定優勢,那麼中土的未來就應該很樂觀。

當然,也不排除未來形勢越來越惡劣,畢竟凡事都沒有絕對,第三次東征也有可能失敗,南北大戰也有可能提前爆發,兩京也有可能徹底決裂“大打出手”,國祚也有可能陷入崩潰之危,但封德彝在自身危機的重壓下,不得不有意識地“忽略”這些可能存在的不利因素,不願再以最惡劣局勢為基礎來全面評估和考量如何最大程度維持中土和國祚利益,而是首要保障自身、家族和所在貴族集團的利益,為此封德彝必須“強迫”自己改變對未來趨勢的判斷,“要求”自己對中土的未來充滿信心,“要求”自己與聖主和中樞的激進立場保持高度一致,竭盡全力推動歷史的車輪行進在最高決策層所預期的軌跡上,不讓它有絲毫的偏差,唯有如此才能兩全其美,既能維持自身、家族和所在貴族集團利益,又能保障中土和國祚利益。

封德彝知道自己突然改變立場,必然會影響到中樞的政治“風向”,對蘇威、裴世矩等中樞“?和派”會造成衝擊,但裴世矩接受了他的“求助”,把西行之策告訴了他,進一步明晰了未來趨勢。

裴世矩明確告訴他,做為山東人,封德彝沒有選擇。當中土內部的兩京政局由對峙走向決裂,當中土外部局勢由三強鼎立變為兩虎夾一狼之勢,則中外矛盾雙雙激化。在內山東人的對手是關隴人,因此封德彝只能堅決支援聖主以對抗愈行愈遠的西京,而在外山東人的敵人是大漠北虜,所以封德彝也只能與聖主齊心協力,傾盡全力阻御南下入侵的大漠北虜。

封德彝很快做出決斷,支援發動第三次東征,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積極創造有利條件,以推動聖主和中樞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初做出第三次東征之決策。

八月初三,凌晨,涿郡留守段達接到了鷹揚郎將侯莫陳巍的急報,大吃一驚,遂急召留守府官員連夜商量對策。

侯莫陳巍急報,巨馬河南岸有數萬叛軍陳兵以待,而他手下只有一千餘人,雙方兵力懸殊太大,又有河道為阻,雖然做了一下渡河嘗試,但根本過不去。經過多方打探,最終證實,這是叛軍來自大河南部,以齊魯諸賊為主,其賊帥便是惡名昭彰的白髮賊。

另外斥候在易水河兩岸也發現了大量叛軍,上谷首府易城已被叛軍包圍,易水上游的五回城已經失陷,太行山要隘蒲陰陘口亦告失守,陘口以北的樓亭要隘也已淪陷。蒲陰陘是跨越太行山南北兩麓的重要通道,這條通道的斷絕意味著連線代、雁、冀、幽之間距離最短的一條大道“癱瘓”了,而在它北面的飛狐陘、靈丘道的安全也失去了保障,這必將對北疆鎮戍的安全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叛軍威脅到北疆鎮戍的安全,與叛軍禍亂河北,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對中樞來說,叛軍禍亂河北,屬於內政,派軍隊圍剿就可以了,但叛軍禍亂北疆,必然影響到邊陲鎮戍,影響到南北關係,一旦處理不慎,北疆形勢大亂,長城內的諸種部落乘機叛亂,塞外北虜則乘機南下寇邊,內外夾擊,長城防線就岌岌可危了,形勢就嚴峻了。

對於侯莫陳巍的急報,段達深信不疑,留守府其他官員也是一樣,原因很簡單,這些訊息肯定來自范陽盧氏等豪門世家,憑侯莫陳巍一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