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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軍出軍了。甚至,馬副官也與前來“探病”的馬俊國在今日清晨從蘇州返回南京。他與馬副官其實並未見面,一切都是由馬俊國從中周旋。自然,馬福官不願出面只是置身事外的決定他是知道的,想讓馬副官這樣對阮家皇朝忠心耿耿的人置身事外已是不易,何況,只是這樣,他已又多了一層把握。
只是,他終究低估了阮素臣的能力與馬副官的信念。在關鍵時刻,阮素臣竟在沒有虎符的情況下說服馬家軍出兵,的確不易。而馬副官,或許之前的置身事外是真,但此刻卻又做了另一個決定。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光在最後那幾行字上落下,眉宇間浮起詫異之色。
在這個時候,他本該考慮對策,畢竟三軍的力量不可低估,然而,就在三軍抵達城門,兩軍對持之際,卻忽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收兵,只駐守城門,做觀望狀。
這段時間極短,短到聶子捷只能用一封信敘述,並告知他軍隊亦駐守觀望,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倘若三軍的出兵之前還在邵九的考慮範圍之內,那麼,此刻馬家軍的撤兵已大大出乎他預料之外。顯然,這並不是軍隊的內訌,三軍既然答應出兵,便萬萬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何況,馬副官已在回南京的路上,軍中不可能沒有收到風聲,這個時候,理應更士氣更振才是。
難道,是阮素臣的意思?但阮素臣此舉是何意?
阮素臣既然想盡辦法說服三軍,便存著想與他一戰的心思,何況當初他也說過,要與他面對面地做個了斷。那些話邵九並未忘記,亦等待著,所以,對於阮素臣突然的舉動,他有些困惑。
兩軍交戰,勝敗在分秒間,假如阮素臣一擊無法取得優勢,那麼面臨的將會是大規模的反殺。況且,霍雲霄所帶領的暗軍一直隱藏在南京城中,處處點火,卻蹤跡不定,倘若阮素臣不盡快解決城門的燃眉之急,待北地軍與暗軍匯合,將勢不可擋。
難道,阮素臣是在等待支援?也不對。對於阮家的軍隊分佈力量,邵九那麼多年來從未掉以輕心過,亦研究得很透徹,三軍俱在,除此之外,都是些散落的部隊,勢力也決不能與馬家軍相比,完全不足一提。
那麼,無論如何,在千鈞一髮之際,阮素臣都不可能再退縮,也再無觀望的理由。
或許阮素臣只是稍作休整?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不知為何,心頭的陰影卻越來越大,邵九凝視著信,彷彿忽略了身旁還有兩個人,平心靜氣將所有的佈置都在腦中國了一遍,然後,他想起一件事。
這件事與他之前的佈置無關,亦彷彿與那場戰事無關,在這一刻,他需要想起的似乎不應該是這件事,因為就在方才,他也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此刻,結合前線的突發狀況,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讓他無法再平靜下來的念頭。
阮素臣突然的撤兵,無疑是因為某種極為在意的原因。阮素臣在意的事……他霍然抬起頭,直視駱氏:“你方才說,我為何不能帶她走?”
邵九看信之際,三人俱是沉默無語。寶齡眼看著駱氏彷彿就要說出那番話,卻被一封信打斷。她彼時也猜到應當是關於戰事的信,心想:他或許就要離開了吧?畢竟,那才是他最為關心的事。
卻未想到,在他垂首看信片刻之後,居然又接回了上一個問題。
駱氏似乎也有些驚訝,就在方才邵九讀信之時,她的心思也有片刻的分散,但此刻,她已顧不了那麼多,她看了寶齡一眼,一字一頓地道:“因為,倘若她離開,便只有——死。”
一瞬間,刻骨的寒意由心一點點向四肢蔓延,邵九從來不畏懼嚴寒,只因他的心與血本也是冷的,何況此時已近初春,溫度並不十分冷,然而,當駱氏一字字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臟卻彷彿被什麼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