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若不仔細看,還能以為是兄弟倆。見靜官一個箭步搶在天賜前頭上前行禮,他少不得一把拉了起來,又扶起了後頭的天賜,然後才瞪著靜官。

“送飯就送飯,怎麼把你忠叔叔一塊拉來了?”

“忠叔叔上完了課正要回家,這不是正好順路?再說,前頭那麼多兵,有忠叔叔在,自然沒有那麼多盤問。”

見兒子眼神無辜地看著自己,要不是旁邊還有好些衙門,這會兒散衙回家的官員也多,張越恨不得在那小腦瓜上狠狠來上一下。這從門樓衚衕回英國公園,打江米巷走自然是可以,但那完全是繞遠路,好好的皇牆北大街不走卻繞到這裡來,小傢伙還敢說是順路?

果然,靜官見張越臉一板,立時就耷拉下了腦袋,老老實實地說:“是娘讓我和忠叔叔一塊過來的。一來是前頭遲交的作業,二來是娘讓我捎帶一句話給您。”

說到這裡,小傢伙還不忘東張西望瞅了瞅,隨即才壓低了聲音說:“娘說,之前和您提到的死了婢女的那地方,聽說排行第二的那位常往那裡去。還有,楊閣老家裡惡客登門,那位長公子還沒回去,也似乎不知道自己給人騙了,您最好提醒提醒他。”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050章 愛子,要挾

端詳著眼前的兒子。張越忍不住伸出手去狠狠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他常常天南地北的跑,如今就是安定了下來,家中事務也多半時候都是撒手不管的,子女更幾乎都是杜綰在教導。眼看兒子日日長大,雖也有調皮搗蛋自作主張的時候,但多半時候還是懂事上進,他心裡自然是覺得異常欣慰。只不過,這一回,妻子讓兒子帶這種口信,他心裡卻有些犯嘀咕。

“你母親怎麼會讓你捎帶這訊息來?”

“是我中午下學偷跑回家的時候,看見娘在寫信,寫了一張紙便揉成團放在火盆裡燒了,又寫一張還是這樣。我就上前對娘說,平日您教我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一粒米一根柴都是不能糟蹋的,如今家裡用的小箋紙是每刀一千三百文,要是大箋紙,得一千六百文,怎麼娘如今卻糟蹋起了這些紙?”

看到旁邊的天賜瞪大眼睛滿臉驚歎地看著靜官,張越不禁是頭痛了起來。之前他也聽說。冬至假期中,靜官和天賜拉著孟昂等幾個差不多年紀又玩得好的小傢伙忙活得不停,最終作業還是沒完全做好,卻又不肯讓下人幫忙打探,於是愣是申請把時間延長到了一個月。他想著讓兒子關心一下民計民生是好事,誰能想到,作業還沒交上,這會兒靜官竟是振振有詞數落起了母親浪費。揉了揉眉心,他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你呀,也不知道給你母親省省心……”想了想杜綰聽了小五捎回去的話,正應該是怎樣的震驚,再想想被小傢伙那話一噎的表情,張越感到那時候換做自己,大概也該是瞠目結舌的,於是又彈了彈兒子的額頭,這才問道,“那你母親後來可是教訓了你一頓?”

靜官委屈地伸手捂著腦袋,隨即才輕輕哼了一聲:“娘才沒有呢。她先是愣了好一會兒,然後還誇我懂事了,知道愛惜東西!”說到這裡,小傢伙的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只不過,我看娘憂心忡忡的樣子,就說我不小了,可以幫孃的忙,所以娘就讓我晚上給爹送飯來,又讓我給爹帶了這話。我向娘保證過的。絕對守口如瓶!”

張越素來就不是嚴父,此時此刻,眼瞅兒子仰著腦袋,一副誇我吧誇我吧的可愛表情,他這一天一夜來不見刀光劍影的驚心動魄彷彿都淡了少許,最後竟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來:“好,不愧是家裡的長子,爹不在家,你也能當得起頂樑柱!”

天賜在旁邊看看張越,再瞧瞧心花怒放的靜官,小腦袋已經是有些糊塗了。平日母親王夫人雖然愛他,但只要是教訓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