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繼而派人去查。結果那人指稱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於是就通知了錦衣衛。情急之下,那個賊方才吐露是從故永平公主府偷出來的金子。”

“那真是賊盜?”

“不是。東廠用了刑,此人供稱為那邊辦事,金子是一個管事給的,讓他去城郊僱百來個個身強力壯的人,餘下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偏生永平公主府下獄的一干下人中,根本就沒有他認識的那個管事。而且,經查證,那幾塊金子確實是那兩千餘兩金子之中的。除卻原本當初發還的黃金百兩之外,其餘的全部是來源不明。李茂青一死,這事情就不好查了。”

想起十月便是巡邊之期,儘管調兵等等都已經定下了,戶部那裡的錢糧也齊全,但朱瞻基親自領兵在外,張太后本就覺得有些不放心,此時更加是生出了勸阻之意。然而,她還沒開口,朱瞻基就搶在了前頭。

“母后,巡邊的事情我意已決。大寧故城剛剛修建好,如今也算是在韃靼腹地紮了一顆釘子,和開平興和都能彼此呼應。但畢竟是孤懸在外的地方,若不常常震懾,難保如昔日興和一般遭遇。我此次出京有英國公相隨,他是沙場老將,有他相佐,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戰陣,這一路應該可保無虞,再說,還有張元節呢。而京師這邊,有母后坐鎮,楊士奇又老成持重,若是有人趁著我不在跳出來生事,母后自然能把局面壓住。”

“英國公應當隨行,張元節還是留下的好。”

見朱瞻基一下子有些錯愕,張太后便語重心長地說:“從前太宗皇帝每每重用他,卻壓著他的官階,就是為了讓他能展現本事,卻又不至於自大,如今卻和從前不一樣。張家雖是人才濟濟,但最要緊的除了英國公就屬他了,一個掌兵,一個在兵部,一武一文,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從前因為英國公解府務,他升任兵部別人也沒話說,但這次巡邊卻不一樣。你留著張越在京城,把兵部尚書張本帶上,正可磨練他主持兵部。”

張太后說著就站起身來,踱了兩步便轉身說:“你讓他跟你去巡邊,那麼多勳貴大臣,他未免不顯。太宗皇帝能越過別人用他,那是因為君臨天下十幾年,不懼物議。你春秋鼎盛,這麼做卻會傷人心。我知道你年輕,喜用年輕人,對老人不免有些厭煩。但老臣們的門生故舊眾多,決不可因一己好惡而撼動了他們。就如同日後清查田畝,也需為他們存體面。”

從德生記出來,張越一路疾馳,總算是趕在一更三點夜禁時分之前回了家。然而,一進家門,管家高泉卻告訴他,說是王夫人先頭來了,在家裡用了晚飯方才回去。得知竟是和王夫人錯過,張越不禁有些躊躇,也沒多問就徑直入了二門。沒走幾步,他就聽到背後傳來了關門落鎖的聲音。

回房更衣,他在杜綰的服侍下除了金鈒花腰帶,脫了大紅紵絲散答花盤領右衽官服,又小心翼翼地解下了腦袋上的烏紗帽,這才向杜綰問道:“可知道大伯孃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晚飯之後,大伯孃似乎有話要對娘說,娘就讓我先回來了,只在臨走的時候我去送了送,也沒露什麼口風。不過,瞧孃的神情,似高興似悵惘,不知道究竟說了些什麼。”

杜綰這麼說,張越心裡就更奇了。換上家常便服之後,他就和杜綰一同去了父母的上房,才一進門就看到父親母親一站一坐。他剛要上前行禮,張倬就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隔壁套間裡頭說話。他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的母親,連忙跟了上去。

套間是一間小小的內書房,欄架格上既有書也有擺設,杉木書桌杉木靠椅,門前用一架竹質插屏隔斷,是平日張倬回屋之後看書休閒的地方。此時張越跟著張倬進來,見父親到了案桌前坐下,他不禁問道:“大伯孃說了什麼,娘這麼不高興?”

“不妨事,你母親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懊惱。”見張越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