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藉著燈光。張越又瞧了瞧那金子的成色,隨即仔細掂了掂分量。確定應該是金子無疑,他就朝下頭的張布使了個眼色。深知張越秉性的張布立刻轉身過去,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絹帕,二話不說地往那黑衣人嘴中一塞,又要來另一塊手帕蒙了他的頭眼,隨即把粽子一樣的人綁在了牛敢馬鞍後頭。

“有人過來了!”

這邊正忙活間,後頭一個護衛突然出口提醒了一聲。張越回頭一看,就只見大街那一頭有一行人往這裡跑來,為首的提著一盞大燈籠,依稀能看見穿著窄袖齊膝藍色大袢襖。看到這裡動靜,那一行人立刻加快了速度。領頭的一聲輕叱,其餘人等便一下子呈半圓形散開,隨即又從後頭包抄了上來,竟是把眾人圍在了當中。

“夜禁時分竟敢在街頭走動喧譁,不知道法度嗎?”

情知剛剛這裡的動靜確實大了些,張布便走上前去,交涉幾句之後又拿出了張越的一枚銀章。這時候,那頭領模樣的漢子方才一揮手讓麾下兵卒都退了回來,隨即帶著眾人上前磕頭行禮。畢竟,他是這兒最大的,但也就是個西城兵馬司的總旗,哪能和三品高官相提並論?

儘管原本抓到人就預備送西城兵馬司的。但剛剛問出了要緊的關節,思量西城兵馬司做主的指揮也不過是唯唯諾諾,碰到這種大事只怕也是要問他的意思,張越就不願貿然把人交了出去,只頷首一點頭就帶著人往前過了西四牌樓。

那些西城兵馬司的巡丁眼望著張越走遠了,不禁有人對那總旗問道:“李頭,我瞧著那人的馬背後顯然捆著一個人,之前這裡又有爭吵,您怎的不問一問?”

“咱們是什麼牌名上的人,見著人家就要磕頭的,就是咱們指揮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這怎麼去問?再說了,那位張大人的名聲誰不知道,難保是什麼不好給咱們西城兵馬司知道的麻煩事……我可告訴你們,今夜的事都爛在肚子裡,別往外胡說八道!”

這邊廂西城兵馬司的人賭咒發誓一般說絕不洩露,那邊過了西四牌樓,張越就吩咐先停下,看著那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黑衣人沉思了起來。就這麼帶回家去自然是不妥,無論是問出什麼來,他都越權了,但就這麼輕輕放過交給別人,他又無法驅除心中那種不妥當的感覺。

左思量右思量,他顧不得此刻已經是深更半夜,招來張布吩咐幾句,目送他調轉馬頭徑直走了,他這才打發了另一個人去錦衣衛報信,又帶著其他人回家。

由於此前已經命人回來說過晚上去杜家,因此西角門上雖然還留了人,但其他人都已經早早睡下了。兩個門房見牛敢挾著一個五花大綁的黑衣人進門,都有些驚訝,可仍是一句話都沒多問。這會兒二門仍然留著門,張越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矚了看門的兩個婆子對杜綰說一聲自己晚上有事,歇在外頭,隨即就命牛敢把人帶到了外書房那個院子的東廂房。

那黑衣人起初被堵了嘴時還只是驚疑不知所措,等到被蒙了眼時,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戰慄了。被人從馬上弄下來,架著七拐八繞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此時此刻被人丟在地上取下矇眼和堵嘴的手帕時,他眯了好一陣眼睛方才熟悉了屋子裡亮晃晃的燈光。可是,接下來屋子裡卻是詭異地寂靜,那人既不問他,也不開腔,竟只是坐在那裡看書。

心不在焉地翻了半卷金幼孜的《北征錄》,張越就聽得外間有動靜,抬頭一看就見是張布挑開厚厚的夾門簾進了門來。大約是走得太急,他手中還提著馬鞭子。額頭也滿是油光。

“羊肉衚衕的那幾座宅子我全都去檢視過了,後來又鬧出點動靜扮作是賊偷,可裡頭幾家住戶都是罵罵咧咧了一陣就熄了燈。我尤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