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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緊挨著它的南甸芒市潞江便是最好的緩衝地帶,只有這三地忠於朝廷,才能讓西南穩定。想必沐晟斷了老土司那一脈,扶持了那位短命的新土司,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然,其中沐氏拿到的好處,恐怕也絕不在少數,畢竟大義的背後也總得滿足私慾。
“元節?”
正在沉思的他乍聽得耳畔一個聲音,這才驚覺了過來,見沐斌笑著遞過來一條毛巾,他連忙接了過來,因笑道:“又走神了。剛想起我臨走的時候正是廣東鄉試的關口,如今卻是連會試殿試也已經完了,不知道今科出了哪些才學俊傑。”
“什麼才學俊傑能比得上元節你?”沐斌自顧自地擦了臉,隨手把毛巾丟給了一旁的小廝,便坐下來喝了一口茶。這才抬頭說道,“再說,文章好並不代表仕途就好。當初和你一塊登科的那些人,如今有多少還在州縣地方官上,又有多少還在翰林院中苦熬,還有多少在六部裡頭來回轉悠?就連咱們雲南計程車子,也有不少流傳了一句話,說是做官當如張元節。”
“文輝兄就不要往我臉上貼金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只是機緣佔先而已。”
同樣是高帽子,但張越不得不承認,沐斌的話聽著確實極為動聽,而且所言也是事實,只看陳鏞是自己的科場前輩,如今仍只是區區主事就能明白,這仕途兩個字,向來是最難說的。只不過,當初家世是讓他得以步步升遷最好的幫助,如今卻隱隱成了一種阻礙。
原因很簡單,張家實在是太過顯赫了。
沐斌年方弱冠就跟著父親征過麓川,平過富州蠻,再加上從小就是作為繼承人嚴格培養,因此劣習雖有,眼光和志向卻非同小可。見張越謙遜,他便索性在張越旁邊坐下來,鄭重其事地問道:“元節,你我雖是相交不久,但咱們兩家卻也是世交了。此次回京,有些話我不得不對你說。你雖說走的是文官路子。但底子畢竟是勳貴,不少人必定會視你為異類。而勳貴如今大多都已經是第二代第三代了,雖出任軍中要職,可權勢大不如前,長此以往,朝中必定是文官獨大,再無勳貴立錐之地,到頭來,哪怕皇上信你,也抵不過其他各方的壓力。”
張越心中很明白,沐斌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只從如今的宦官勢力逐漸抬頭就能看出來,朱瞻基已經有意無意地另抬了一批人來對抗文官。若是照這樣下去,勳貴便會成為擺設,而太監與文官制衡爭鋒的局面將延續上百年。大明朝自朱瞻基之後,只有英宗從小還沉迷過一陣軍略,偏還在土木堡之戰中被俘,從此之後,皇帝全都是成長於深宮婦人之手,完全被那些文官隔絕了與那些勳貴軍官子弟接觸的機會。
想得透徹,但張越只是淡淡一笑道:“文輝兄倒是看得長遠。”
見張越只是輕描淡寫,沐斌不禁有些著急,但想想交淺言深原本就是大忌,這種事情一旦提出來。將來便可以慢火烹小鮮緩緩深入,當下就岔開了話題,只是閒聊了起來。到了晚飯時分,外頭打探訊息的幾個沐氏親隨終於各自回了來,逐一稟報了所知的訊息。
不出張越所料,殿試的名次已經在前幾天就快馬行文各地,共取中進士一百零一名。雖說由於如今南北的人數都定了嚴格的比例,但廣東仍是一舉有十人及第,其中二甲佔據了四人,三甲六人。雖說一甲三人不出意料大多是江北江南人士,但已經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成績。最難得的是。其中還有兩名進士來自瓊州府,也就是海南。
稟報殿試之事的乃是沐氏家將蘇明的長子蘇勇,雖則沐斌沒有額外吩咐,但他因為父親臨行前的囑咐而多長了一個心眼,便搶先說了這個。見張越面露欣慰,沐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