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一句可還記得當初樂安州之事,所以我沒敢回絕他。”

饒是張軏素來膽大包天什麼都敢做,這會兒也不禁面露驚容。撕開那封信取出信箋匆匆一看,他立刻緊緊皺起了眉頭。那信上並沒有什麼羅羅嗦嗦的話,只有一行簡簡單單的字。

“諫皇太孫隨帝北征,知名不具。”

“該死,他為什麼死了也不放過我!”

張軏一發狠把那信箋揉成一團摔在地上,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這一著不慎被人捏了把柄,難道就要給人挾制一輩子?

第十卷 燎原火 第055章 信得過誰

東宮官員時時刻刻唸叨的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天子垂衣裳而治天下。

而朱棣身體力行教導的卻是無武不能成事,只有駕馭了武官,方才不懼於任何對皇權的挑戰,方才能夠震懾那些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人。

因此,面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教導方式,朱瞻基這肩膀上的壓力自然是非同小可。況且,父親這東宮儲君的位子雖說早在永樂二年就已經確定,但這麼多年來即使不說危若累卵,卻也得時時刻刻提防來自漢王趙王乃至於皇帝的威脅。於是,神經老是繃得太緊的他便愛上了鬥蟋蟀,最初是為了在那蟋蟀爭鬥中一舒心頭鬱悶,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如今天氣漸涼,蟋蟀漸漸都不喜活動,因此這樁解乏的勾當自然也就沒法實行,整天悶在東宮面對那些丁是丁卯是卯的官員,他也實在沒那個興致,索性常常去西苑散心。這天他帶了幾個太監剛剛從端本宮出了東華門,後頭就傳來了一個叫喚聲,回頭一看便發現那是御馬監少監海壽,後頭還跟著幾個錦衣衛,八個小太監一人抱著一個簍子。

“你昨天才剛剛出宮宣旨,今天看這架勢又要到哪家府邸去?這原本都是司禮監的勾當,如今倒都是常常派你,到時候司禮監太監的位子指不定就輪到你了。”

儘管心裡想過,但這種話海壽自然是萬萬不敢承認的,更不敢把朱瞻基這戲謔當真。此時他連忙陪笑道:“司禮監如今只有陸公公一個人管著,他還得提督東廠,有些事情就忙不過來,所以皇上才會挑上了小的。殿下這話要是給別人聽見可了不得,誰不知道那二十四衙門的頭頭腦腦都盯著那個位子,小的可沒打算和人去爭,能把御馬監的事管好就知足了。”

於是,見朱瞻基哂然一笑,似乎確實只是在打趣自己,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至於今天的差事,其實是因為江南又貢了蜜桔來,皇上剛剛已經讓人賞了東宮和幾位皇孫殿下,餘下的除了分賜勳貴大臣的那些,這八簍是送去趙王府和安陽王府的。”

年前那場鬧得沸沸揚揚的造反逆案,別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而趙王朱高燧這個始作俑者也是軟禁至今。即便如此,逢年過節的賞賜仍是少不了這位親王,此次賞賜蜜桔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因此朱瞻基並沒有在意。只是,他揚起馬鞭正打算走,卻不想海壽忽然上前抓住了他的韁繩,壓低聲音又說了一番話。

“殿下,有一件事小的得向您提個醒。今天皇上正好和大臣商議過北征,後來又叫了武安侯和幾位勳貴陪著去御苑騎馬射箭,間中正好說起是否讓您隨行的事。錦衣衛指揮僉事張軏盛讚殿下您文武雙全,頗有皇上昔日之風,再加上司禮監陸公公也在旁邊攛掇了幾句,所以皇上已經決定到時候帶您一塊北征,而且已經命人去知會內閣的幾位大人,您可得有個預備。”

這都是有處可查的實話,因此海壽絲毫不怕朱瞻基會認為自己是挑撥離間。笑呵呵地行了一禮,他便回身招招手,帶著人匆匆走了。而朱瞻基聽到這個訊息卻是大出意料,他分明記得,就在之前去乾清宮請安的時候,朱棣還吩咐過讓他在京師好生輔佐朱高熾,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還有那個張軏,那個陸豐,他們究竟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