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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醬,也就是全然斷了線索,若是這樣,只怕花再大的力氣也可能徒勞無功。”
眼看沐寧深深行禮後轉身離開,張謙頓時一聲長嘆,頹然在太師椅上坐下。都是聰明人,誰能不明白那意思?想從刺客身上找出線索已經全然沒有可能,而漢王擺明了不會讓人上門盤查當日的護衛。若單單瞧這架勢,皇帝都不信這是真的行刺,如今要查又能怎麼查?
“三公子,我來此之前皇上曾吩咐過一句話。”
室內一片靜寂,張越心裡正苦苦思索的時候,乍然聽見這麼一句話,不禁立刻抬起頭來,與其說是受寵若驚,還不如說是頗為頭痛。
朱棣的稟性他算是勉強摸著了一點,這位天子極其固執,絕對容許不得別人的反駁,看準了什麼就是什麼,說那是喜怒無常還是輕的。所以,越是離得近固然越是爬得快,可若是一個不好跌得也慘,所以他對皇帝的恩寵素來有些警覺。
“張公公,莫非皇上吩咐的事情和我有關?”
“英國公乃是皇上最信賴的重臣,皇上日日見他,這由此思彼,自然便老是想知道你在做什麼。”張謙說到這兒,面上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頗覺得這皇帝隨心所欲起來著實讓人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錦衣衛山東衛所偵緝山東境內所有官員,送上去的奏報中,除了杜大人,皇上也就是看看你的,所以,你到任以來的那些事皇上都廖若指掌。”
九五之尊日理萬機,居然關心他這麼一個七品芝麻官?儘管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但張越更明白張謙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打誑語。一時間,他只覺得喉嚨口被什麼東西給噎住了,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如今只希望,袁方遮掩了其中某些細節,否則那就實在太糟糕了!
“自從榮國公戰死沙場之後,皇上便一直將張公當作子侄看待,所以待他和其他勳貴不同,否則,當初贈榮國公爵位時,也不會為著磨練他,只封英國公一個伯爵。直到張公徵交趾大勝而歸,皇上大悅之下才會親自賦詩為賀,又加封國公。可惜張公如今尚未有後嗣,嫡親的侄兒又讓皇上大失所望,結果你橫空出世,皇上自然少不得愛屋及烏。”
見張越呆若木雞似的坐在那兒,張謙倒是覺得這比往日張越那副沉穩模樣兒更像一個少年。他在心裡想,這才正常,知道一國天子居然對自己的事情如此關切,張越一個少年郎怎麼也該激動得難以自持才對,這呆一呆更是應當的。不過,如今他可沒時間讓張越陷入這激動和興奮之中,眼下還有棘手的事情呢!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就緊趕著繼續往下說:“皇上說,宣風化、平訴訟、均賦役,這乃是一地父母官的職責,若是做好了這些便是一個稱職的知縣,但你既然是張家的人,單單這些便遠遠不夠。皇上特意讓你來山東,不是讓你四平八穩當一個父母官便罷,而是讓你能夠真真切切地幫上杜大人。你帶的那些長隨再加上那個典史,衙門中的事務應該夠用了。按察司的人吏部正在緊急抽調,但縱使過來一時半會也沒什麼效用,皇上的意思是,眼下由你不動聲色地查一查,按察司和錦衣衛的人手你都可以排程,緊急時我還可調動山東都司!”
“張公公,這是您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想看看你的能耐,我也想借助你的力量,你明白麼?”
這話張越終於聽明白了。朱棣和英國公張輔心思一樣,都是打著所謂的玉不琢不成器的主意,而這年頭的太監遠遠不如後世東西廠橫行,司禮監權傾天下時那麼煊赫,張謙在如今的情勢下,深知御用監太監的名號並不夠,所以還希望藉助張家在軍中的力量查清楚此事給皇帝一個交待。可即便這是燙手的山芋,他難道能一口拒絕?
張越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拱手長揖道:“我遵從皇上的意思。”
張謙此時大大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