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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也頂多是申飭幾句的罪過。只是你那位老師這次只怕不容易過關,錦衣衛的詔獄可不是好地方!”
“大伯孃如今是有雙身子的人,還是安心靜養,至於我的事情……生死榮辱命繫於天,多思無益。反正我問心無愧也就罷了。”張越瞥了一眼窗戶上糊的銀紅紗,又笑道,“這是聖心獨運的事,咱們不論怎麼想,就像窗戶上頭蒙了一層紗似的看不分明。杜先生之所以會那麼做,也是為了雷霆萬鈞一舉剷除後患,料想皇上應該能體諒的。”
“皇上……”
王夫人此時極想說皇帝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皇帝,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她是國公夫人,進出宮闈乃是常有的事,自然知道不少別人不知道的勾當。自打永樂皇帝朱棣的身體日漸不好之後,因為說錯話被杖斃的太監宮女少說也有幾十個,就是先頭那一個月,永安公主駙馬廣平侯袁容也因擅作威福被杖二十,其他皇親國戚都為之噤若寒蟬。
外頭的惜玉聽王夫人的話頭盡在這些壞事情上打轉,便適時咳嗽了一聲,隨即方才打起簾子進來,手中條盤上還捧著兩盞熱茶。上前先是親自奉給了王夫人一盞,她又將另一盞遞給了張越,見他欠身道謝,她少不得笑吟吟地回了禮,口中又說道:“幾個月不見,越少爺可是清減了許多,這下巴都能看到尖了。”
“瘦些好,若是到了外任還變得肥頭大耳回來,那些御史能放過他?”
王夫人一向不待見那些都察院的御史,想當初張輔在交趾征戰的時候,這些人就上竄下跳沒少使過絆子,如今自然看他們更加不順眼,頗覺得這些人是沒事找事,只知道挑人家的錯處換來自己往上爬。可她不是口無遮攔的婦道人家,略開了玩笑就岔開了話題。
“你儘管放心,有些事情我自然會幫你留意留意打聽打聽,你祖母說得沒錯,你如今還是安生在家裡待著,若沒有召見就不要隨便出去,就是見友人,也不妨讓他們到你家裡來,儘量少出門。不過今兒個你既然來了,先去看看你那小妹妹。對了,方家那個老二讀書很是用功,比他哥哥強了無數倍,你倒是可以去見見,待會留下來陪我吃一頓飯。”
既然王夫人都這麼說了,張越自然答應了下來,當下便跟著碧落去見自己的堂妹——尚在襁褓中的英國公獨女張嬙。只是小傢伙的脾氣彷彿不太好,見著他就是大哭大鬧,他只好落荒而逃。而留在英國公府西跨院讀書的方敬也不再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少年,說話間很有章法,只是想想那種小心謹慎的代價,張越便著實高興不起來,沒坐多久就找了個藉口出門。
“他的大哥方銳一直都不曾來看過他弟弟?”
“方家大少爺從來都沒來過,就是過年的時候往門上送過兩套衣裳鞋襪,還有二十兩銀子,夫人都命人拿過來給了他。”碧落忍不住回頭看了那院子一眼,面上流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同情,“雖說夫人收留了他,平素月例供給都不曾短缺,但對他終究只是淡淡的。他小小年紀和兄長分開,難免家裡有些下人會慢待,更沒個同齡人可以給他作伴。”
聽到這兒,張越便猜到了碧落的言下之意,不禁停住了腳步。若有所思地說:“大哥二哥四弟和他年紀相仿,若是他住到我家,興許也能有個伴。不過你既然想到這一頭,怎生不向大伯孃提一提?”
“越少爺,夫人本就是看在昔日和他孃親的那一點親情上頭,這才收留了他,平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更不可能把人推到貴府去。超少爺他們畢竟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和方家二少爺未必相處得來。奴婢倒是聽說越少爺在西牌樓巷有一座宅子,那兒還有兩個友人,不妨讓他搬出去住,那樣反而更妥當些,更不會養成乖戾的性子。”
張越原就覺得碧落為人審慎,如今聽了這麼一番話,心中更是驚訝。駐足回頭,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