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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道:“宜山兄,雖說咱們和你自小交好,但從來就看慣了你的冷臉,可如今,你這冷冰冰的性情越發改觀,而且還變得古道熱腸了。前些日子若不是你的上書,梁潛梁用之的追封至少還得拖一陣子。”
“什麼古道熱腸,不過是應有之義罷了。能做的事情卻不去做,於心何安?”
瞧見墨玉手中捧著一大摞墨卷過來,杜楨就吩咐他擱在一旁的海棠高几上,隨即拿起最上頭一卷,從頭到尾粗粗瀏覽了一遍,就順手擺到了一旁,緊跟著又看第二卷。見他如此做派,沈氏兄弟相顧一笑,也就各自取了一卷看。待到三人都看完了,杜楨就擺手示意墨玉把這些墨卷都拿下去,這才輕輕吁了一口氣。
“都是中平之作,既沒有論事激發的,也沒有以小見大的,文字倒還罷了。”
“科舉雖拔擢人才,但真正的大才哪有那麼容易送上門。”沈度感慨了一句,突然想起了自己聽到的傳聞,便若有所思地說,“這次兩位內閣學士一同主考會試,足可見皇上對此科的重視。我聽說宜山你原本有機會主考一科,只不過黃學士剛剛脫了囹圄之災,又曾經是東宮舊人,這次就換成了他。我聽說他和楊勉仁頗有齟齬,可是真的?”
“黃宗豫量隘,楊勉仁性激,兩人一碰起來,自然就像火星掉在油鍋裡。不過有士奇兄掌總,不至於有什麼大的干礙。再說,此次搭檔的是幼孜,他應該不會與其相爭,會試大約不會有什麼問題。另外,此次參加會試的有楊勉仁的弟子,元節的一個弟弟,我和勉仁去做主考,別人還得疑咱們徇私。士奇兄前一科又已經主持了會試,自然是隻能他們兩人。”
他話音剛落,剛剛離開的墨玉又在那邊院門處探出了腦袋:“老爺,張家四公子和方公子來了,說也是來送墨卷的!”
剛剛統共看了七八份,這會兒聽到張赳和方敬也一塊來湊熱鬧,杜楨不禁啞然失笑,當即吩咐請二人進來。等到那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沈氏兄弟少不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番。兩人都是尚未授官的舉人,並不在朝官素服之限,但張赳和方敬都是穿著白色潞綢直裰,一個俊秀溫文,一個憨厚淳樸,行過禮後都是落落大方,沈氏兄弟不禁連連點頭。
“果然是一表人才,今科若能得中,也是一番佳話了!”
杜楨聽沈粲這般稱讚,不禁微微一笑,待墨玉和鳴鏑去搬來了兩把椅子,見兩人規規矩矩地坐下,他這才問了幾句備考近況,然後就把兩人的墨卷遞給了沈度沈粲兄弟,又欣然點了點頭:“這大半年小五常常把他們倆的文章捎回來給我瞧,功底還算不錯,你們瞧瞧之後也給他們提點提點。”
見二沈都頷首答應,他便對兩人說:“元節臨走之前想必也對你們說過,科考一道不但考的是才學,機緣也同樣重要。弱冠之年中進士的畢竟鳳毛麟角,而且縱使名動一時,之後能長久的卻少之又少。能夠在你們這年紀中舉人,已經是殊為不易了,所以只管憑本心憑才學下場,不必拘泥什麼中與不中。別看元節當初金榜題名時才年方十六,但若非他特賜舉人功名,連上場的機會都未必有,才學上也不一定真的是強過你們。但是,他強在心性沉穩和機敏練達上,這一點你們卻需學他。”
張赳為了這一回下場殫精竭慮,可以說是鉚足了勁,要是別人說什麼中與不中不要緊,他決計聽不進去。可此時聽著杜楨這教導,他起初嘴上答應心裡不以為然,可漸漸卻是心悅誠服。至於方敬則更是把腦袋點得猶如小雞啄米似的,面上露出了崇敬欽佩的表情。
“這文章和書法都尚可,會試這一關有七分準。”沈度站起身來,接過其弟手中的墨卷,一併遞給了兩人,卻是微微一笑,“宜山兄所說都是至理名言。我和二弟都不是正經科舉出身;內閣首臣楊士奇楊閣老,一樣不是科舉出身;禮部呂尚書戶部夏尚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