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但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竟是錯過了和兀良哈人前後包抄的最佳時機。可是,他已經夾著尾巴跑了一次,要是再跑一次,那些臣服在他這個太師之名下的所有部族興許就再也聚不起來了!

儘管疾馳一夜,又剛剛激戰了一場,但面對即將到來的又一場鏖戰,明軍上下卻是意態激昂。這不但是因為倏忽間傳遍軍中的犒賞令,更因為貴為天子的朱棣同樣在軍中。三千營中的將士最初是以朵顏三衛的精銳騎兵作為班底,但這些年逐漸取而代之的則是各都司遴選出的精銳,而御馬監親軍則是多為虜中逃回的青壯。所有人都是至少經過兩次北征的百戰之士,其中甚至還有靖難時參加過白溝河一戰的軍官。

朱棣一手策馬疾奔,一手緊握著戰刀。剛剛親自砍殺了兩個人,這會兒朱棣握著戰刀的右手已經是有些抬不起來。直到這時候,他方才清醒地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然而,這種認識卻禁不住他心裡那種沸騰的熱血,他又想到了適才出擊前對寧陽侯陳懋說的話。

“朕聽說你家中有傾城佳女,此次戰罷告捷,班師之後,朕便冊爾女為妃!”

他還能打仗,還能納妃,他還是縱橫天下長年不敗的大明皇帝朱棣!

狹路相逢勇者勝!

明軍上下因皇帝親自率兵出擊而士氣高漲,韃靼大軍也同樣因為阿魯臺行前的誓師而嗷嗷直叫。當兩支大軍狠狠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前軍頓時都是人仰馬翻,那氣勢比先頭一次交戰時何止增了一倍。無論是誰,面對迎面撲來的敵人,都只能使出本能的反應,刺、劈、砍、掃……無數人圓瞪的雙眼漸漸變得血紅,殺人的動作都變得迅速而簡潔。

張越已經是本能地緊隨在了皇帝身後。最初的時候他還能想想得到訊息的松亭關是否會派出援兵,還能想想尚在大寧的張輔能否抓住機會趕到,但隨著壓力越來越大,他早就顧不上了那些。倘若不是牛敢張布的奮勇救援,他身上指不定就要多上幾個窟窿。他很明白自己的斤兩,地上交戰還能多撐一會,但馬戰的程度卻遠遠不是他能夠消受得起的。

皇帝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場廝殺,所以才留下了楊榮金幼孜?

“小……小張大人!”

亂戰之中的他聽到這麼一個聲音,遂抬眼望去,看見渾身狼狽的海壽策馬靠了過來,他連忙吩咐牛敢接應了一把。只見海壽周身上下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個身上還是敵人身上的。只耽誤了這麼一小會,他就發現一群侍衛以及柳溥等人已經緊擁著皇帝離開了老遠,趕緊快馬加鞭追了上去。可亂軍之中哪裡是那麼容易左衝右突的,只一會兒,他就發現四面八方全是激戰,哪裡還尋得著皇帝?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海壽,他幾乎是下意識抬手一劈,恰是有如神助地劈飛了一支流矢。

忽然,正前方傳來了幾聲慘叫,緊跟著,就只見幾個蒙古人從廝殺中脫出,凶神惡煞地衝他們這邊殺了過來。即使在這種時候,張越仍然習慣性地掃了對方一眼。見為首那人身穿皮甲,彷彿和尋常士兵並無不同,馬旁一邊掛著大弓,右手則是高掣馬刀,身後眾人也幾乎都是同樣裝束。然而,還不等張布等人上前攔截,他們的後邊卻忽然衝出了兩個手舉狼牙棒的明軍大漢,大喝一聲便往落在最後的兩人砸去。

趁著那幾人被纏住,張越也顧不得其他,認準了一個方向便縱馬馳了出去。儘管有張布挺槍在前突圍,恰是無堅不摧,但四面八方的冷箭仍是讓他們應接不暇,等到好容易突出來的時候,張越也已經是渾身浴血,海壽的戰袍已經是瞧不出本色來了,頭前開道的張佈滿面血汙,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就在他們一面應付散亂的敵人,一面四下裡尋人的時候,眼尖的牛敢忽然瞧見了天邊的動靜,於是嚷嚷了一聲。

“那邊有大軍開過來了!”

張越此時連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