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道:“怎麼?”蒼鸞嘆口氣道:“他兄長前幾日自盡了。”君上驚得啊了一聲,上林低頭唸了聲罪過,道:“我只怕他想不開,到頭來還是尋了短見,唉!”蒼鸞道:“他二人雖非一母所生,然,兄弟間的感情頗深。鳳弦本性純良,又與太子一處長大。我看他似乎還顧念著舊時的情分,有些舉棋不定。那日家人前來報信,太子竟派了濮洞天相隨,實乃監視之意。鳳弦悲憤莫名,又不敢在人前顯露。因此大恨太子,方斷了對他的一點不忍之心。”

憶昔插嘴道:“子叔小官人可知二殿下被劫走之事?”君上聞言亦望向蒼鸞。蒼鸞道:“那日鳳弦歸家,偏巧遇見左二公子與……”說到此將憶昔看一眼,接著道:“與竇娘子在園子裡密語。他聞聽此言,險些亂了陣腳。若非我的人及時攔下,只怕要功虧一簣。太子見他肯留在身邊,雖然喜歡到底心存疑慮。前些時故意拿話試探與他,說是要尋回二哥,叫他們重修舊好。 鳳弦為寬其心對他說,今生今世再不願見到二哥。若接他回來,便從此永不回京城。也不知太子果然信了,還是另有打算。”上林在一旁頷首道:“二殿下慧眼識人,倒是我們錯怪了子叔小官人。”

君上最擔心者,莫過芳華現在的處境,急問道:“你的人可探聽到,芳華被飛鸞關在何處?”見蒼鸞略有遲疑,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掙扎著要起來,一疊聲兒的催著他快說。蒼鸞起身按住他道:“爹爹保重龍體。二哥他……他不曾被太子關押。”此話漫說君上不信,便是憶昔上林兩個也不信。君上枯枝一般的手指,幾乎陷進蒼鸞的肉裡,瞪著他喘息道:“他……他把你二哥……把你二哥怎麼樣了?”蒼鸞扶住君上的肩,儘量讓他平靜下來,方道:“左二公子有個生死之交名喚羌輕浪,乃巨賈番商。呵呵,卻不料他竟是越溪國的王子。”憶昔雙眉一動道:“那越溪乃小國,早被夜藍所滅,算來也有十餘載了。聽傳,當年國王與王后殉國,皇室中無一倖免,莫非還有漏網之魚?”君上道:“這與芳華什麼相干?”蒼鸞道:“其中詳情兒子也不明白。手下人探聽得,太子登基後出兵助他復國,小王子則帶走了二哥。”君上一陣急怒攻心,當即便昏厥過去。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他救醒,君上奮力起身,口裡叫道:“速備肩輿來,我……我要去問問……問問那個……那個逆子!”憶昔上林跪在床前勸他噤聲,以免叫外頭的人聽見。蒼鸞合身抱住道:“如今太子氣焰正旺,朝中近半是他的黨羽,亦有被矇蔽的。雖有願效忠爹爹的大臣,然,其勢單薄孤掌難鳴啊。兒子願為爹爹剪除逆黨,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君上低頭與他對視良久,道:“你又有幾分把握?”蒼鸞道:“兒子自有謀劃。雖不敢講十分,七分總是有的。若爹爹肯……”君上打斷他道:“務必要救芳華脫險。”蒼鸞暗自一陣歡喜,面上絲毫不露,道:“爹爹只管放心,定叫他們父子平安。”君上權衡再道:“好,我便叫你名正言順!”正要吩咐憶昔筆墨伺候,忽又叫住他。

蒼鸞以為君上要反悔,卻見他吃力的脫下身上小衣,鋪在龍床之上,咬破食指在上面疾書起來。憶昔上林叫了聲“官家”,皆跪伏與床前。

少時寫畢,君上累得已虛脫。渾身冷汗,倒在床上不能言語。憶昔上林急急起身,趕過來服侍。蒼鸞一把抓了血書細看,見君上例數飛鸞的罪行,召群臣勤王救駕。又廢去他太子之位,改立自己為太子。長久的忍耐蟄伏,今日總算有所收穫,蒼鸞狂喜之下險些忘形。正暗自盤算著下一步計劃,忽聽那邊君上喚他。蒼鸞來至床前,君上哆嗦著抓了他的手道:“不許……傷……他傷他性命,我要……我……我要親自發……發落。”蒼鸞心下一聲冷笑,暗自道:“他犯下的乃是十惡不赦之罪,你卻還要留他性命。在你心裡,無論芳華或是飛鸞,皆看得比我重要。這般優柔寡斷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