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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輕手輕腳將食盒放在外間屋桌上。向內室望了一眼,又退了出去。正自焦灼難耐,猛回首,竟看得發起呆來。遠遠的,只見一個人隨了春風緩緩而來。烏髮素簪,水藍色彈花暗紋錦服,在微風中徐徐擺動。陽光將他的面容,映得比平日多了幾分暖意。素日凌厲的眼神,已換做一池春水,與那嫵媚的容貌更是錦上添花。
飛鸞快走到近前了,洞天才回過神來。對著裡面,急急叫了聲太子駕到。
注:高品,指內侍高品,宋朝宦官官職。宋時稱呼位高的宦官做大官,中等為閣長,其他以官職相稱,中貴人是宮外人對他們的尊稱。<a
☆、第五十一回 萬事休難捨情結 遇埋伏斷指保命
飛鸞推門而入。只見外屋桌上,兩隻提盒紋絲未動的擺在那兒。將洞天喝退徑往裡面進來,看見鳳弦背朝外和衣倒在床上。過去挨著他坐下,拍一把道:“人也咬了還不解氣?快起來,隨我往外面走走。”鳳弦感到他掌心的溫暖,止不住一陣發虛。腦子裡瞬間轉了十數個念頭,定了定神坐起身道:“你不怕我跑了?”飛鸞怔怔的望了他一會兒,方笑道:“隨你怎樣我再不阻攔,可是消氣了?”鳳弦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道:“你且在外面稍坐,待我換件衣服便走。”飛鸞起身笑道:“又不是姑娘家,換件衣裳也要避人?”說罷往外頭去了。鳳弦方要上前掩門,不想竟被他順手帶過。
怕被他聽去,擰著眉立在原地躊躇片刻。往衣櫥特意尋了件寬大的衣裳換了,將壓在箱底,飛鸞平日給的十幾只金元寶,全都藏在身上,又將幾個零錢袋子也一併拿了。只是出宮遊玩,若佩帶兵器只恐惹他生疑。於是翻出飛鸞送的匕首,藏在靴筒裡。深深吸了口氣,方慢慢踱出去。
飛鸞早吩咐洞天備下馬車,鳳弦環顧左右道:“殿下不叫人跟著嗎?”飛鸞跳上車道:“依你我二人的身手,便真遇上刺客也不在話下。何必叫他們跟著招搖過市,反到引人注意。”洞天心上一急方要說話,忽聽飛鸞不急不忙又道:“有洞天在便好。”鳳弦趁他未轉回身,在自家心上虛虛的點了點,意欲叫洞天謹慎行事。路上自然有禁軍盤查,洞天按著平素的規矩,只說是太子準了鳳弦出宮玩耍。往時皆要掀起帷簾看一看,今日卻省了這過場。莫說洞天,便是鳳弦也有些詫異。
馬車穿過重重硃紅宮門,四周的寂靜顯得蹄聲格外清脆。出了承天門幽長的甬道,漸漸融於塵世之中。
在宮中困了數日,忽聞街道喧鬧之聲。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兩旁林立的商鋪。叫鳳弦感到一陣錯覺。彷彿回到從前,二人結伴私出宮闈遊玩。那時節無憂無慮不識愁滋味,何等的歡喜暢快。再不料,自己竟與他們Xiong…Di有這等糾纏。乃至生出今日的變故。若能回到從前該多好。這個念頭剛一浮現,便被立刻否決掉。若是沒有守真,此生還有何意趣?一想到芳華,想到他此時的處境。鳳弦便覺五臟六腑,如在火上煎烤一般。
目下更有件棘手的事擺在眼前。太子之罪雖難赦免,若以官家的性子,無非將他貶為庶人在幽禁某處。四殿下蟄伏多年此時異軍突起,又如此急不可待想除去太子,莫非……莫非官家已答應,改立他做太子?我固然恨飛鸞,卻也不願被人做qiang使。他與守真畢竟同胞Xiong…Di,沒得殺了哥哥再跟弟弟親近的道理。再者,我與他做了七八年的Xiong…Di,斷斷下不去手。此時若不管,舉事那日也不管嗎?到時太子必定抵死頑抗,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在亂刃之下。縱然官家想保他性命,也是鞭長莫及。怎麼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將他悄悄帶出京去?可如此一來,不禁得罪了四殿下,只怕還要與他亡命天涯。就算我將他帶離京城,以他的性子怎會就此罷手?眼下守真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唉,老天老天我……我該怎麼辦啊?春風習習撲